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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天空，明媚的下午。姜今尤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凝望天，突然一个五彩斑斓的气泡闯进她的视野，它在下降，逐渐接近她的眼睛，啪嚓，气泡化成水滴落在她的眼皮上。

姜今尤睁开眼，一眼看见灰白的天花板，耳旁是振动得不停的手机。

姜今尤靠在床头，打开手机一看：她又迟到了。

甩开手机，她静静地看着床对面的灰白墙面。

砰砰！

小尤，你又迟到了，还不出来洗漱吃早饭。

两声震耳的敲门声后，响起中年男人的声音，男人说完话，房间外就没动静了。

姜今尤换好校服，慢吞吞地走到餐桌边。

瞧你这副懒散样。

等姜今尤落座，斜对面的女人放下化妆镜和口红，对姜今尤说：吃完饭赶紧去学校，看着你就烦。

妻子的脾气向来火爆，准是昨晚他不答应为她买只包，她怄气了。闻言，他把手机搁置一旁，说道：好啦，高中学习压力大，小尤才上高中，学习吃力，睡过头了也在情理之中嘛。

对了，小尤，我明天出差，可能要去半个月，你要乖乖听你妈妈的话。最近手头紧，给你的零花钱要省点花。

你还给她零花钱呐，小孩子要那么多钱干嘛！女人音量拔高，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你就惯着她吧。

女人站起身，回到房间。

姜今尤看着碗里粘稠白润的米粥，瞬间没了食欲。

我去学校了。姜今尤说。

哎，不吃饭啦？小孩子多吃点才能长个子。

姜今尤敷衍地回了个嗯，在鞋柜边换好鞋后，朝坐在椅子上背对她的老爸说：我去学校小卖部随便买点。

许是看手机很投入，那头没有一点声音，她的话像一张餐巾纸丢进一条江，毫无波澜。

姜今尤耸肩，关上门，去了学校。

迟到的时间够上一节早自习加一节正课。

她进教室时正好是下课时间。

同桌李晏晏见姜今尤来了，挨着她，一脸颓丧：又两手空空来啊？

嗯，怎么了？

李晏晏等的就是这句，跟泄了洪似的从嘴里蹦出一长串话：我真的要疯了，不知道我妈怎么想的，我在安流呆的挺好的，硬要把我送到珑城这小破地方来，说到珑城，正常的音量骤降八分，我每天都在后悔，这老师教学质量也太差了吧，讲个课就照着书本念，怪不得升本率低得离谱。还有啊，这学校好乱啊。

李晏晏转来一个月，这类话姜今尤听了不下三次。第一次，她告诉李晏晏：珑城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城市，本市只有一百万人口，李晏晏就读的是珑城最差的中学。分没有没关系，钱到位就行的那种。

可惜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而且是讲完转瞬即忘。听李晏晏说话，姜今尤拿出耳机连接上手机，戴在左耳。

等李晏晏说得口干舌燥，喝水要做中场休息时，姜今尤适时说：一会儿下课我要去趟小卖部，一起？

李晏晏点头，一只手掌半捂住嘴唇，小声说：正好我有事要给你讲。

听了一节望天书，李晏晏头脑昏沉，下课铃响，她拉起姜今尤往门外走。

你要讲什么？

说话的间隙，姜今尤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