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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神仙堂祸（第1页）

宋桂进宫面见陛下时，迎面正遇见湛南王从奉天殿走出。“这不是宋司主吗？”

湛南王笑眯眯地先打招呼，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的模样。“见过王爷。“宋桂道。湛南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不过弱冠之年的年轻人，身长玉立，面容俊俏，连声音都是清润好听的，若不说谁能知道这是个宦官？可这个宦官跟在晟帝身边不过一年，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内侍一跃而成千机司司主，成为晟帝手中最神秘的一把尖刀。经过乐郡王一事，如今朝中哪个大臣还敢小看他？就算是湛南王对他也要礼让三分。湛南王如此想着，脸上的笑更是热切：“听闻先前崔家巫蛊一案也是千机司主理，宋司主这部门刚成立就立功不少，难怪得陛下如此信任。”

宋桂笑容浅淡：“全赖陛下信任，我的手下自当全心全意为陛下办事。”

“本王和几个朋友早有心想和宋司主认识一下，苦于候不到人，不知宋司主近来可忙？若是方便，不如找个空闲同去喝茶？”

湛南王有心拉拢他。“说来不巧，近来还真有事。”

宋桂客气地回绝，“等忙过这阵子，宋桂再与王爷相约吧。”

湛南王的笑容顿时浅了不少，他在心中暗骂宋桂不识抬举，面上仍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便拂袖而去。宋桂眯着眼目送他，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讽意的笑，随即转身进了奉天殿。晟帝看完宋桂的奏折，十分满意。“很好！”

晟帝畅快笑道，“枭族敢对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我们就回敬一番，将间谍派过去。”

宋桂：“臣派去的探子已经成了伽穆的亲信之一，据传枭族内部斗争也不少，三皇子趁着伽穆来议和的时间，将大皇子伽达留在枭族的残部吸收麾下，如今伽穆回去后正和他斗得风生水起，每日矛盾不断。而除了枭族之外的部落也虎视眈眈，听闻枭族归顺我曜国才暂且按捺下来，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晟帝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缓声道：“就让他们自己斗去吧，我们只要按兵不动，最后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他吩咐：“让那边的探子定时回报消息，除了枭族，朕还要知道厉家军的动向。”

宋桂眼神一闪：“那边的人手不够，臣这就派人去边城驻扎，伺机混入厉家军中打探。”

晟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由笑起来：“宋桂啊宋桂，你果然懂朕的心。”

宋桂低下头连称不敢。“这有何不敢？这是朕对你的褒奖，安心收着就是！”

晟帝大叹一口气，“朕看这满朝文武，也就你一心为朕着想了。”

“朝中贤能无数，皆是可用之才，陛下多虑了。”

宋桂说着抬眼，故意提到，“况且臣方才进来前正遇到湛南王，王爷可是对陛下无二心的。”

“湛南王？哼！”

晟帝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将案桌上的一个小匣子推给宋桂：“你看看，这是他今天献给朕的东西。”

宋桂上前，打开那个雕工华丽的匣子，便见红色的锦缎上摆着一颗颜色如蜜，浑圆莹润的丹丸。他抬眼：“这是神仙堂的丹丸。”

晟帝挑起眉：“你果然认得。”

宋桂镇定道：“这神仙堂便是伽穆留在京城的那个毒医所开，臣一直派人盯着情况。这段时日，神仙堂的名声在京城王公贵族间传得很开，因为里面坐诊的一个朗大夫专治疑难杂症，连一些沉疴痼疾都能有奇效，一时间被捧得如同华佗再世一般神奇了。”

晟帝眼色沉沉：“朕记得你说过，这个朗大夫擅用大麻，就是他会做让人上瘾的药丸是不是？”

宋桂点头：“臣还查到，这家神仙堂出售的丹药药方古怪偏门，其中不乏罂粟、大麻等会让人上瘾的毒物作为镇痛之用，这也是神仙堂的药即时效果惊人的原因。特别是其中一个叫‘固元丹’的，价格极高，说有延年益寿固本培元的功效，只供给一些贵客，其实添加了大量大麻，只用几丸便可让人上瘾。”

晟帝的脸色一下变了，死死盯着那颗湛南王献来的丹丸。他刚才听的分明，湛南王向他介绍时说，这颗丹丸正是“固元丹”！湛南王究竟是不知缘由受人蒙骗，还是明知这东西有毒刻意为之？想到他先前和伽穆的过分亲近，晟帝心中疑窦丛生，对湛南王猜忌起来。宋桂假装没看到他的神色变化，拱手道：“臣今日来也正是为了此事。神仙堂的危害极大，主要波及的大多是官员权贵，若继续开下去，恐怕会有更多人受到牵连，到时若因为毒瘾惹得百姓动乱就完了。”

晟帝沉吟片刻。当初正值伽穆离京，为了放松他的警惕安插探子，晟帝才暂且放过神仙堂。如今嘛，就没这个必要了。晟帝当即下令：“取得神仙堂害人的证据，将其一举拿下，特别是那个毒医，一定要抓住了严加拷问！”

“是！”

宋桂当即应下，他手中早有不少神仙堂的病人嗑药成瘾，治标不治本甚至比之前更严重的实证，足够将神仙堂当即查抄。然而晟帝紧接着道：“此事秘密进行，不可让外人知道毒瘾之事。”

宋桂轻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陛下，臣认为此事宜开诚布公地处理，正好让百姓了解大麻这种毒物的危害，以后好有防范之心。至于枭族那里，也好借此机会敲山震虎，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阴谋已经被发觉，也好收敛几分。”

晟帝摇头，他有着自己的看法。“大麻成瘾这种事，百姓知道后只会引起恐慌，何必制造动乱？只要处置了神仙堂，大麻自然也没了被百姓接触到的机会了。”

宋桂还想再劝，晟帝直接一挥袖：“不必多言，此事就这么定了，你照办就是！”

宋桂沉默片刻，拱手：“是，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