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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除却不平护安生（第2页）

“啊，谢礼的话，刚才已经收到了。”戮心是指那一桌子好菜。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以后陆女侠至极乐坊用餐一切费用全免。”妩琴脸上笑意更盛。

好家伙，这是想绑我在一条船上。有人在极乐坊吃饭从不花钱，事情虽小，有心之人难免要对我注意几分。

“不用不用，在下不日便要启程去往……”戮心客气道，脑中闪过了媚生哭泣央求的模样。

难道……这是故意安排的重逢？

“其实，极乐坊还有一事相求。”妩琴打断她的话。“受袭的是正三品御史大夫章泽机的嫡子章润平，尽管没有发生严重的后果，可事情毕竟发生在极乐坊内。原是想查出实情，谁料那杀手却在被擒住后服毒自尽，极乐坊的线索自此就断了。所以希望陆女侠能前来相助，酬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戮心笑意稍敛，心知对方说的不全是实话。

“不是查不下去，而是不能查吧？”果然我这样的人，终究是躲不过那样的过去。

“陆女侠此话何意？”不愧是亲历过战争的武人。

“若是真心想要得手，必不会选择这样明目张胆、成功率又低的手法，谁都知道极乐坊高手如云，一枚暗镖又能做到什么？可若是直接在这么热闹的场合派杀手肉搏刺杀又显得实在刻意……”

戮心见妩琴没有接话的意思，只能无奈地继续说下去。

“所以，这场刺杀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示威，告诉对方党派小心做事，让未站队的别行错路。”尽管远离朝政，戮心多少也是了解天家朝廷究竟有多险恶。极乐坊深知不能探查过深，利用自己这个事外之人反而好展开行动。

“不愧是活跃于立顺战争阴影中的刺客，不，应该说是最强刺客——千人斩‘人戮’。”妩琴作势鼓掌却死死盯着她的表情，期待从她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情绪波动。

前有人屠，后有人戮，地利天时，人亡大宜。这是宜朝灭亡之前，坊间流传的童谣。

“抱歉，在下无意卷入党争，只愿做个逍遥旅人，如若只有此事，恕在下不能从命、先行告退。”戮心神色如常，拱了拱手便转身要离去。

妩琴倒也不恼，对着她的背影自顾自地说道：“当今皇太子真是好手段，这下那些贤良忠臣进谏、弹劾之时多少还是会多思忖几刻。跟当年对付前朝的方法简直是一模一样，不过，这么说到也不准确，毕竟那前朝的贤臣良将可都做了国家的陪葬啊。”

听到此话，戮心推门的动作稍稍一滞，却也未曾停下，终是默然离去。

妩琴见状，示意林修墨退下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室内问道：“您觉得如何？”

那绿菊屏风后传来折扇打开的轻响和一清朗男声。

“人戮行踪诡秘，如今在这情形下却在岁城出现，就算她不想不愿，注定是要引起不小的纷争。”

“需要属下安排密探监视她的行踪吗？”妩琴一改刚才的媚态，肃然正色道。虽然从未见过，但在她的心中，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戮怎么也不该是这样一副温和谦顺的模样。甚至，周身连一柄像样的武器也没有。

刺客人戮，战时取人性命于无形之中，几乎都是干净利落地一击毙命，传说刀下亡魂不下千人；探得情报于瞬息之间，直接或间接改变了几场战役的走向。原本应该是论功行赏或是被诛杀灭口的这么一个人，却在战后天下太平之时，悄然消失，极乐坊寻她的踪迹也是鲜有情报，只知道她还在人世。

“还有比她更厉害的杀手密探吗？怕是人没看住，反而坏了她与极乐坊的那一点好感，罢了。”男子似乎陷入了沉思未再出声，妩琴识趣地缓步离开，将这份清幽还给了它真正的主人。

你再一次第一时间发现了我，如同……那一天一样。

那些前朝的贤臣良将皆是死于人戮之手，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子为了他的野心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回到大街上的戮心耳边还是回荡着妩琴的话，她轻叹一口气，目光却被路边老爷爷卖的糖葫芦给吸引了。

正好吃二串消消食……刚才的粥和羊肉可真是不错。

她才刚付了钱，就听到不远处突然有嘈杂惊呼之声，眼见着昨晚闯入她房间的楞头小子飞奔追着一人朝这里不断靠近，嘴里大喊着“小贼，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