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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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第1页）

今年雪下得早，天池山的古梅也开得早。

明年会是个好气候。

&ldo;……熏雪茶，煮粥花，蜜渍梅子不少加‐‐新雪沸的新茶！&rdo;

&ldo;白梅果，红梅络，蝶糕煎罗锅‐‐&rdo;

&ldo;梅饼五文一个……&rdo;

&ldo;……&rdo;

婉转的早点铺子叫卖声在冷清的空气里回响，雪一天一天下得大起来，赶来梅城观雪赏梅的旅客文人也一天一天地多了起来。冬天来梅城的人，早上大多不会在客栈里窝着，而是要顶寒冒冷地，去喝一碗地地道道的梅城粥点。

东街末，垂枝梅下。

一根竹竿挑起写了个&ldo;杨&rdo;字的旧旗，底下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铺子。主勺的老妇人姓杨，未曾婚嫁，老来便开了个早点铺子，除了糊口外，主要是找点事做，不要太冷清。去年收了个走荒人的遗孤，认作自己孙女儿。

小丫头穿件红棉袄，坐在石阶上帮奶奶挑拣煮粥要的梅花。

一边数，一边脆生生地吆喝。

&ldo;两坛白梅酒，两碟蜜渍梅花。&rdo;一双踏雪来的靴子旧旗下停住。

&ldo;好的……欸，不要早粥吗？&rdo;小丫头诧异地抬头。

雪地里，站了一个撑伞披黑氅的人，伞沿压得有些低，坐在石阶最上层的小丫头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他简简单单站在那里，也显得与别人不一样。

&ldo;早粥？&rdo;

来人扫了一眼摆放在木架和石阶上的诸多坛子。

坛子烧得不算精致，但一个一个摆放得很整齐，洗得也很干净，坛口用木塞塞了。只在坛身上贴了红纸，用板正的楷书写了字：山桃白、千山雪、白须朱砂、金钱绿萼、跳雪垂枝、烟里红……林林总总，数十种梅花的名字。

见他在看坛子，小丫头放下手里的竹篾，认认真真给他解释：&ldo;我们家的白梅酒比较烈，早上不吃东西只喝酒容易烧胃。大哥哥你还是在点碗粥吧，很便宜的，这么大一碗才四文钱……&rdo;她双手拢在一起，费力比划，&ldo;这么大一碗呢！奶奶熬的粥很好喝的，不骗你！&rdo;

&ldo;那就在加碗粥吧。&rdo;

来人合起伞。

他收起伞的瞬间，小丫头一下子就愣住了。垂过院墙的単瓣五福梅，簇拥厚绒的少年，烟红的指尖，半拢的纸伞，滑落的白雪……坐落在僻静出的小铺子忽然一下子黯淡，又一下子灼灼生辉。

他立在梅下，就成了一幅浑然天成的丹青，冷寂又古艳。

&ldo;……你、您，您要喝什么粥啊？&rdo;小丫头问，局促得有些磕磕绊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