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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第1页）

窗外，雨已经落下，是最绵密厚重水幕，被海上来的风裹挟着吹起，满天飞舞。汽车一路飞驰，不过一刻钟，唐竞就到了。也是巧，同吴予培前后脚走进写字间里。

周子兮迎出去，他却好像视而不见，只是拉了她的手，看着吴予培道：&ldo;你在做救国会的案子？&rdo;

应当是个问句，却又不像问句。周子兮一怔，这才知道吴律师也是他叫来的。

&ldo;算是吧。&rdo;吴予培没有否认。

唐竞意外于这坦白，又问：&ldo;今天不瞒我了？&rdo;

吴予培回答：&ldo;苏州来的消息，明天早上救国会七人就可以保释出狱，这案子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rdo;

唐竞笑了声道：&ldo;你信不信，这事完不了？&rdo;

庭审半途而废，没有判决，仗都已经打起来，案子却还在那里虚悬着。

&ldo;我信，&rdo;吴予培点头，&ldo;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rdo;

&ldo;可你又不是律师团的成员。&rdo;唐竞还在等一个解释。

吴予培便给他这个解释：&ldo;法庭上有功夫要做，庭外也一样。高院里有我留法的同学，巡捕房政治处的法国警监与我师出同门，我又在外交部几年，好歹有些人脉。只有明面上不牵扯进去，有些事我才好做。有些话由我说出来，才更有用。&rdo;

&ldo;子兮不懂，但你不可能不知道，&rdo;唐竞仍旧看着他，不认得似的，&ldo;在租界都有过暗杀，你们这样比上法庭公开辩护还要危险！&rdo;

吴予培看看周子兮，确是有些歉意：&ldo;的确，关于子兮是我一时考虑不周……&rdo;

&ldo;这种话就不必说了，&rdo;唐竞打断，&ldo;我把她交给你，结果她只是你的掩护罢了。&rdo;

&ldo;唐竞！&rdo;周子兮喝止。

两个男人却恍若未闻，对话继续。

&ldo;你真这样觉得？&rdo;吴予培反问。

唐竞不答，又还了一个问题：&ldo;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do;他几乎可以肯定，瞒着他的不单是救国会这一件案子。

吴予培倒也不遮掩，答：&ldo;自我从日内瓦回来之后。&rdo;

唐竞苦笑，看着吴予培又问：&ldo;所以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rdo;

&ldo;还是跟从前一样，&rdo;吴予培亦看着他，&ldo;律师，天主教徒，仅此而已。&rdo;

&ldo;这几年里你是在做什么？&rdo;唐竞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