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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火把移近了看,那河水在火光之下有亮金色,果然是一条流金河。又将火把照远,但看不到打斗的痕迹。
“也不知为什么,那些尸首好歹要过很久才腐烂吧?可我们这次再来,已经找不到当日的痕迹了。那些尸体全烂了,连骨头渣好似都不见了。”花儿皱着眉头道:“不会被人偷偷搬走了罢?”
“你们夜里从洞里走过吗?”白栖岭问。
“没有。”花儿摇头。
此时白栖岭满心都是流沙的盐河,终于暂且把花儿放到了一边。他在那洞里走走停停,不知在思索什么。花儿也不扰他,跟懈鹰他们站到远一点的地方看着。
花儿问懈鹰:“怎么就你二人?不是要带懂制盐的人来?”
懈鹰就指指白栖岭:“那不是来了吗?”
“什么?他?白二爷会制盐?”花儿和照夜都被惊到,在他们心中,白栖岭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但并未将他与那些巧思匠工联系到一起。总觉得他是一个聪明的粗人。
懈鹰并未解释,白栖岭自幼天赋异禀,对待工匠之事手到擒来。他去过一次官家的盐场,走一遭出来,自己就会制盐。他于府中秘密置办一些东西,而后将自己关在屋内一点点研磨,直至制出了盐。还亲自画了新的制盐的工具,待他对此了如指掌,便将那些东西全烧了。
神不知鬼不觉。
这都是白栖岭保命的本事,他自己不说,懈鹰自然也不会再多说。花儿闻言忽然觉得这白二爷比从前还要顺眼。花儿敬佩有能耐的人,这白栖岭有制盐的能耐,自然也值得她敬佩。
三人磨蹭了许久还在地下河里,花儿估摸了一下时间,外面应当是天黑了。他们脚下踩着的地面比进洞时软,一脚踩下去还有水声。
“今天是什么日子?”白栖岭问。
“初一啊。”花儿答他。
白栖岭又踩了几脚,思索半晌,突然说道:“跑!”
其余人被他吓到,不敢怠慢,疯了一样随他向洞口跑去。脚底的水声愈发地大,他们的裤脚被打湿了,再过片刻,水就到了膝盖,跑起来十分困难。花儿跑不动了,白栖岭一把扛起她,带她逃命。
花儿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白栖岭肩膀上问他:“怎么回事?”
“先别讲话!活命要紧。”
白栖岭不敢与花儿说眼下形势究竟有多吓人,他在沿海之地看过涨潮,与此无异。这条流金盐河,看起来是一条河,却有着海的种种脾性,譬如这涨潮。
火把被水打灭了,周遭陷入黑暗,照夜大喊:“跟我走!”他一边依靠记忆,摸着向外走,一边不停地发出声响。花儿要下去,被白栖岭拍了一把屁股:“老实点!”
她不敢动了,抱着白栖岭脖子。她自己也纳罕,白栖岭不在之时,多危难的情形她都能杀出一条生路,他在,她就懒了,大概知道自己八成死不了。就着黑,亲一口他耳朵,白栖岭又拍一把她。她则轻声道:“我也想二爷。”
此时说这句话前后语都不搭,但花儿就是想说。
“待会儿出去你再说一遍。”
总算是见到了些微月光,待他们出了洞口,衣裳都贴在身体上,再回望那流金河,水从洞口奔涌而出,整个洞口都被挡住了。而眼前的草场,在月色之下闪着金黄的光。营地散落之上,几只老虎威风凛凛坐在那,眼里冒着光。
这景象白栖岭也第一回见,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陈情,只得玩笑道:“谷家军连老虎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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