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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燃烧的历史（第2页）

果然疯了。卡斯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斯宾塞这样说，他还是险些没忍住露怯，怀尔特帝国的神王于多年前发动了那场圣战不假，但人们一直坚信自己的国主是出于正确的目的去进行战争，即讨伐恶党。算上规模最大的人之焰教会，帝国范围内大大小小数十所信仰团体皆在那场战争中被屠杀殆尽，人之焰作为最具影响力的邪恶组织，联合了当时其他几个信众较多的教会，组成了焰之十字军，与帝展开了激烈的反抗，为了抵御西方与北方的外境势力入侵，神王英姆莱斯将军队分流，组建了大名鼎鼎的逆十字军，任命哈瓦克将军为“逆十字之首”，专门对付那些试图反抗的异端徒众。

人之焰背后最强大的支持者莫属洛丽玛丝这片土地的前代主人，龙火的维杰领主。他将整座城镇作为人之焰的据点，还用收买的手段聚集了一些颇有能力的暴徒，组成了恶名昭彰的焰之圆桌会，一时间，焰之十字军的实力一度超过了逆十字军，甚至威胁到了帝国的王城，白堡季拉。

“我以为王征战的目的平定异端教众，那些人威胁到了帝国的安全不是吗？”卡斯还是没忍住插了嘴。

“对于遗忘了那段历史的人来说，有这样的认知也不奇怪。只不过，鲜有人还记得，或者说，敢说自己记得，当时英姆莱斯·格尔温王在战争开始前提出了个有趣的口号：拔除外神。”

“外神？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看样子，黑港的门面比我想得还要年轻。没有经历过那场战争的新时代们会有这种疑问是正常的。毕竟在那之后，外神这一概念就彻底消失在帝国境内了。我们唯一需要抬头仰望的就只剩神王英姆莱斯王一人而已。二十九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再跟我说些王与外神的事吧。”

“乐意效劳。伴随着拔除外神这一信念，英姆莱斯·埃尔温发动了圣战。那时他年方三十岁。这位年轻的王并不愚昧。他知道自己的思想属于极端的少数派，不能当作发动战争的借口，也不会得到贵族与人民的支持。尽管他真正希望的是杀死或抓捕所有以实体存在于世，活动于各国的神祗，反过来奴役他们。于是他为自己找到了另一个借口，这也成为了怀尔特帝国在圣战期间的虚伪口号：异端在破坏怀尔特的秩序。”

“那调去西方与北方的兵力也是”

“为了侵略。外神可不是怀尔特帝国的特产。英姆莱斯最先开战的就是古弥尔，同时为了翻越群山追寻某些神的踪迹，他也与北方的统治者们爆发了规模不小的冲突，这就是为什么外国人更愿意称呼这场战争为圣战，而不是内战。”

卡斯看着那盏灯，静静思考着斯宾塞说的话，他将这些话告诉黑港的商人，这是出于何种目的？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果然还是那个问题。

“所以，您究竟是怎么了解到这一切的。就算身为那个时代的人，您知道的好像也太多些了。人之焰的余火残存在这盏灯中，这可不是什么普通酒后闲聊的谈资。”

“我是个镇长，但在这之前，我先是个商人。现在灯与油都到了我的手上，他们的存在本身就能为我创造难以斗量的利益。为了接下来的事，我亟需与两个重要人物取得联系。而您是能帮我达成这一目的最佳人选，这便是我执意要您亲自走这一趟的原因。”

“我能得到什么呢？”卡斯伸手去拿桌上的灯油，“您可是在叫我参与一场叛国行动。您隐瞒太多了。如果按您的说法，那帝国方便不可能允许这盏灯的存在于世，很难想象您在计划的是一件普通平常的商业活动。”

“您的立场，黑港的立场，对我非常重要。若您能帮我与那两人取得联系，后续的报酬我绝不会亏待您，在这之前”斯宾塞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我在溶洞银行为您开了一个账户，里面有一千万金卡伦。这是这块富有历史价值灯油的真正报价。”

“一一”卡斯没绷住。斯宾塞注意到了他的失态，刚要说什么，有人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哦，请进，嗯？”酒馆的门开了，但是却没有人影。“在下面。”商人指着一个黑色的小毛球。

“呜呢。”帕帕嗅着地板，哈嗤几声，抬头看见了正在回望他的瑞达姆。“这是帕帕。过来，小伙子。”老兵拍拍手，小兽激动地跳了起来，挥动翅膀一头扎进了瑞达姆怀里，商人兴味盎然地看着小兽，“是林德龙啊，真是少见。”

“长官！您在这里啊！”年轻的斥候仓促地跑了进来，他背上还挎着指挥官的军刀。“卡尔文。”瑞达姆安抚着帕帕，“我说过了，我已经辞职了。”

“长官，先不说这个，那场畸形秀里似乎出了什么变故。所有人都说那个半身人在用囚禁的普通人当展品，您快去看看吧！”

“太可恶了！半身猴子！”一直寡言少语的店主忽然大骂一声，然后再次安静了下来。

“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老兵转过身去，“我已经不是你的长官了，去找士官长，或者那个混蛋镇长，会有人去处理的。”黑港的商人这时站了起来，从裤子的口袋里摸出几枚铜板放在了吧台上。

“士官长已经去找镇长了，您也快过去吧！”

“都说了，我已经不是！”一声地鸣，随后是倾泻的酒架与摇晃的油灯，光影交错间，强烈的震感让所有人都本能地死死握紧了能摸到的一切。“地震了！”店主大喊一声，缩进了酒柜下面，“长官！”“我不是长官！”瑞达姆跌坐在座椅上，背靠吧台，“地震又怎样，我还要和这位先生喝酒呢。嗯？人呢？”那个黑港的商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镇长先生！”士官长冲进了办公室，打断了卡斯和斯宾塞的谈话。

“非常抱歉，先生，”伊芙紧跟在后面，“我没能拦住他啊，这是？”微弱的震感袭来，斯宾塞和士官长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卡斯则有些糊涂了，吐出一句：“是哪里地震了吗？”

“我们的谈话还没结束，请您稍等片刻。伊芙，好好招待这位年轻的先生。你，我忘了你叫什么了，马上去找瑞达姆，叫他带人去找震源地，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啊”看着斯宾塞将写着银行账户的小纸条揣回兜里，卡斯又急又气，看来自己只能继续待在这里一阵子了。

“抱歉，先生。瑞达姆先生已经一天没出现了，他说他要辞职。”

“真会挑时候。叫上卫兵，还愣着干什么？我说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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