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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震动（第2页）

一匹灰色的马嘶鸣一声，跳向斯宾塞，从他头上飞跃而过，径直从入口狂奔而出。

“那是什么？”斯宾塞松了口气，扶正起帽子，施尔梅笑笑：“您也看到了，就是匹马而已。”只有艾诺基特注意到了，一团光点附着在了灰马的后腿上，随它一起消失在即将到来的黑夜。斯宾塞无言地看着炼金师，炼金师回以微笑，两人的对峙没有僵持太久。

轰。

“嗯？”卡斯回头。

轰隆隆。

“又来了！”泥桥酒馆的店主慌忙扶住倾泻的酒架。

嗡——

“不对。不是地震。”艾诺基特俯身，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地动，巨大的噪音有节奏地在他们脚下的岩层中响起，细小如长风落叶般的沙沙声紧随其后，声音愈来愈大，晃动也愈发强烈，斯宾塞捂住耳朵，士官长扶住了他，施尔梅则似笑非笑地找寻着什么，忽然，他大喝一声，“来了！”

历时不过十余秒的地动随着一声爆破般的轰响再次沉寂，霎时间，场内扬起百米尘沙，直冲棚顶，碎石与木屑狂风暴雨般向四方八面迸发，一股劲风螺旋而起，随着几乎让所有人双脚腾空的极大冲击一同到来，一个黑影破地而出，将整个看台撕裂成了一堆木板条，位于其上的卫兵被高高抛起到不可能存活的高度，绝望而困惑地求救着，艾诺基特见状连忙看向施尔梅，可他的搭档似乎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炼金师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

要是说那是只昆虫，未免有些太大了。在那有节奏的敲打声下，是节肢动物特有的关节转动声。黑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冲击击碎了附近的土地，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飞沙走石间，人们只能依稀看见无数只细长的足肢，以及一对凶残硕大的口钳。

“终于找到你了！”施尔梅有些癫狂地大叫到，“艾诺基特，准备动手！”

“可是雷文不在！”

“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炼金师双手合十，射出一条飞速旋转的光轮，在巨虫的外壳迸射出无数火花，却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艾诺基特伸手向倒在地上，尚未看清情况的卫兵们，一种情绪在他们身上消失了，“我征用了。”他攥紧拳头，一股力量爆出，气吞牛斗之势狂放，平时就深刻在身上的那股傲世轻物的气质到达了极致。

“这到底是”老镇长费力地爬起，看着眼前的这幅天崩地裂的景象，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只怪物落到地面，没有停歇半秒，便战车般冲向了自己的位置。艾诺基特正欲上去阻挡，光轮滚地而起，挡在了他前面，迫使他停了下来。远处的施尔梅冲他摇摇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危在旦夕之刻，斯宾塞听到了卫兵们的呼喊，看见一双双悬在空中的手臂，但没有一双是伸向自己。围在他周围的军士们瞬间作鸟兽散，留他一人直面死神。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愈来愈大的钳状口器，他闭上了眼，废然一叹。一阵风从他身旁吹过，一只漆黑小兽随风而来，两个身影紧随其后。

“镇长先生，小心！”年轻的斥候飞身扑向斯宾塞，用身体护住了他，老镇长还没反应过来，又一个身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一声闷响，寒光闪过，瑞达姆横刀挡住了那对夺命巨钳的推进。

“终于——”老兵额头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如火；

“让我——”两个炼金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更是对那股力量感到不解；

“逮到——”老指挥官双手并用，斜身转动刀脊，闪电般收刀，再出刀，巨虫在滞空时被这一击弹开，无数足肢雀动，困惑地横在半空；

“你了！”他目光与军刀并行，紧握刀柄于脸旁，踏前一斩，剑气瀑布般炸裂在巨虫的腹甲上，却仍没能在上面留下伤痕，眼见巨虫将倾，艾诺基特双臂开弓，两记重拳呼啸轰出，直将巨虫轰倒向旁侧，施尔梅瞄准瑞达姆刀气所中之处，分裂光轮成无数碎刃，浮光掠影间，直奔目标所去。

巨虫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啸，它卷起鱼脊状的后段躯体，肥大的腹部布满暗棕色刚毛，又蝎子般地拱起后腹，对准了天空，噗嗤一声，一团粪球直冲天空，炸成几块碎团，陨石般砸向地面，斥候搀着镇长躲远，三名战斗员周旋闪躲，不幸被砸中的卫兵则连骨头都被融了去，巨虫炮塔般发射着，施尔梅疲于躲闪，无法做出攻击，另两人拼命近身，瑞达姆抢上，一刀斩向正在发射的管孔似尾径，巨虫却忽然旋转身体，将老兵撞飞，艾诺基特为了接住他，再次被逼退，失去了近身良机。

狂沙飞土间，机敏的斥候察觉到一声扳机扣动的声音。他下意识转头去寻，棚帐边缘，只见一条火舌伴着一声枪响而出，划破尘土，直中巨虫后股。巨虫尖啸，拖着燃烧的身体冲回了洞里。尘埃落定之时，只留下面面向睹的三人，喘着粗气，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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