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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珩暗中摆手,让他冷静,三元班主见几人均是私服,知晓他们是微服私访出的宫,便也不敢声张,只当他们是贵客临门,亲自恭恭敬敬将几人迎到雅间内去。
他为几人奉上茶水,战战兢兢陪着笑,道:“墨侯先生说今日有贵客来此,草民倒不曾想到会是皇上……”
叶阳听见“墨侯先生”四字,不由微微蹙眉,看向封栾。
这事牵扯到明砚,他可就越发觉得不对了。
可封栾目不斜视,看似端正严肃,没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等三元班班主告退之后,他还抬手挥退了康宁与沈少珩,仅留自己与叶阳二人独处。
叶阳毕竟不怎么看戏,戏台上也没什么字幕,哪怕聚精会神地去听,他也仅能勉强听懂个大概,这太为难他了,他便干脆不去听了,抓了把瓜子正要磕着,封栾忽而揽住他的腰,缓缓亲吻上来,叶阳一惊,下意识推开封栾,道:“你做什么?这不是在宫里!”
封栾答:“又没有人会看见。”
他们在雅间内,仅有一面对着戏台的墙面开着窗,好能让他们看见戏台上的光景,也就是说,除非戏台上的人抬头往此处看,否则不会有人觉察他们在做什么。
而戏台上的人,是不会有时间抬头朝上看的。
可叶阳心中难免有些惊慌,私下的情趣和在这种地方亲热胡闹不一样,就算以往他们俩曾在宫中车辇上云雨过,周遭也有宫人随侍,可那毕竟不太一样,封栾可以令宫人暂且离开,却不能让三元班清场,而一旦戏台上的人抬首往上一看,便要瞅见他与封栾在一块,在此没羞没臊地搂抱纠缠。
他已许久不曾这样心跳如鼓满面通红了,眼见封栾还要再凑上前,他只得再度匆匆推开封栾,小声嘟囔,道:“别胡闹。”
封栾微微挑眉,又在他唇上一吻,一面抖开折扇挡住他,低语道:“朕不胡闹。”
叶阳面红耳赤,喃喃说道:“若是让人看见了——”
封栾反问:“又能如何?”
叶阳面上一热,匆匆别开脸去,只想着迅速移开话题,一面封栾再寻了借口与他亲热,匆匆便问:“他们在唱什么?”
封栾凑在他耳边,笑吟吟与他说:“他们在唱我们。”
叶阳微微一怔,再想认真去听时,封栾已再度抖开折扇,将二人遮挡于后。
唇舌交缠,他呼吸渐深,脑内昏沉,隐隐记得此处是在戏院,周遭还有外人,他攥着封栾的衣襟,想要将封栾推开,却觉封栾收了折扇,一手扶住窗框,径直将那一侧窗扇关上了。
只要关了窗,外头可见的也不过是一片交缠黑影,他最终余光一瞥,正见台上玉上笙一身红妆喜服,对着台上另一侧玉冠黄袍的人缓缓走去。
他终于抬手揽住封栾脖颈,口齿不清般喃喃道:“另一扇窗——”
封栾按住窗框,将那窗砰地带上,又恐有身影透出窗去,拂袖捻灭烛火,屋内昏暗无光,而叶阳脑中沉沉,耳边鼓乐齐鸣,只隐隐辨识出一两句唱词,融在那暧昧不清缠绕的气息之中。
“待侍君作了皇后,便又是一段千古佳话”
他听得台上在唱。
“帝后情深,神仙眷侣”
他已听不清了。
他人何言,又能如何。
他所求所见的,都在眼前。
叶阳揽紧了封栾,迫不及回吻回去。
什么神仙眷侣,这虚头巴脑的,有啥意思。
他不求神仙眷侣,只望今世当下。
朝朝暮暮。
一以贯之,终身不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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