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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2页）

沐凡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愿意。”

他说罢，就连自己也愣了一下——只因为这样完全没有思考过的答案已经超过了妖怪自我保护的本能。

在脱口说出这句话之前，他从未意识到自己因为对米诺的爱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但，为什么不呢？他已经活的够久了。

可就是这一愣，米诺大发脾气。

“你根本不爱我！等我死后，你就会爱上别人，你会和别人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你会忘了我！”她抱住自己的头，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

她用尽力气将他推开，口中继续说着伤人的言语：“你说你是妖怪，你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爱过别的女人，说什么我是你爱上的第一个人，也是骗我的！”

她太过激动，脸色白的可怕，沐凡抱住她，“不会的，不会的。米诺，我真心愿意为你而死，只要这是你想要的。我从未爱过别人，也不会再爱别人。”

“不，我不会信你！我要和你分手，我不需要你！”米诺喘得厉害，“你，你走，滚！再也，再也不要回来！”

经过此事，米诺的家人吓坏了，他们劝说沐凡离开，并答应给他一大笔钱。

沐凡没说什么，选择了不告而别。

离开的那晚，他在米诺床边驻足了许久。转身时，他听到她翻身，回头看见心爱的女孩紧闭着双眼，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落至枕上。

她在装睡。

他轻轻地叹息一声，最终身影消失在门边。

深夜里，米诺辗转难眠。

她的确爱着沐凡，但在死亡面前，这份爱不足以让她忘记恐惧。

【百里婴，你睡了么？】（祁御）

其实这话问得很奇怪，祁御问出口又想起现在他们只是一抹附着在“角色”身上的意识，意识不需要睡觉。百里婴附在沐凡身上，即便在“剧情”中沐凡已经离开，但他们在绝对灵场中却能随时随地沟通。

【小朋友，你是不是也发现了？】（百里婴）

百里婴懒散的声音隔空传来，沐凡不在，祁御也看不到百里婴，只能与他隔空对话。

【嗯，米诺赶走沐凡是因为害怕自己真的会要他的心。】（祁御）

米诺的心中有很多恐惧，她害怕死亡，却也害怕失去沐凡，烦乱之中无法衡量，发怒是真的发怒，赶人也是真的赶人。

但赶走沐凡的原因并不是怀疑他，而是怀疑自己。

她不敢相信自己对沐凡的爱会高于自己的生命。

【看到了吧，你们人类就是这样贪婪怯懦的存在。】（百里婴）

绝对灵场之中，意识的感官会被无限放大，对于所附着“角色”的感知会变得非常细腻而又清晰。祁御无法否认百里婴的话，但人类的情感本就是复杂的不是么。

某种角度来说，他认可米诺的贪婪和怯懦，这并没有什么错，只是人性罢了。而沐凡的抉择，他已经知道了。

此时静谧，百里婴又不在身边，未免自己无意识地陷入“角色”，为保安全第一，他想问百里婴的是另一件事。

【我们在坠入绝对灵场之前，你对米诺做了什么？】（祁御）

那时他们像是进入了一个虚拟的空间，在那个空间里的米诺看起来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她的身上有无数奇怪的线，而那根黑色的，名为“因果线”的东西就在其中。

【啊，这个啊，小朋友想知道么？】（百里婴）

【……嗯。】（祁御）

【求我。】（百里婴）

【……算了，不想知道了。】（祁御）

祁御是认真的，米诺和沐凡的第三世很快就会结束，等他们出了绝对灵场就会分道扬镳。他确实因为这段经历有了一些好奇心，但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诶？你这小朋友真是不可爱。你不想知道那我偏要告诉你。】（百里婴）

如果有实体，祁御的嘴角一定会偷偷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