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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辛夷知趣的拉了拉马头,不再紧贴着她。阿静刚跟来不久,觉得将公主孤身留在此地不妥,上前道,“还是让我跟着你吧。”
“不用。”天锦忽然沉声,不再有更多的言语,驾马向一座小山丘上狂奔而去。
辛夷看着她的方向,心里便明白了。那是她经常和云公子去的地方,不管是黑夜还是白天,他们总喜欢驾马到那边吃饭,聊天。
“别去。”阿静驱马走了两步,被辛夷拦了下来,“没事的,我们回去吧。”
阿静看了看她,又望向一人独行的天锦,最终没有追去。
多年前和天锦相遇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人,一匹马。
她似乎天生就是荒原里的野花,凝聚了所有的美……整个荒原都是她的,整个世界都在看着她,但她却永远孤寂。
她是一朵绚丽又孤寂的花……
所以,对于她来说,云殊的出现就变得太过致命了!
站在山丘之上,视野更加好些,可以将整个大锦军都收入眼底。当然,风也会跟大些,吹着天锦的发丝和裙摆上下翻飞。
她迎着夕阳而立,神色肃然,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夕阳打在她的身上像给她披了一层金色的斗篷,配上她俊美的容颜,堪称是仙姿神品,惊为天人。
她清澈幽深的瞳眸凝视遥远的前方,隐隐散发着凌厉又忧郁的光芒。
这座山丘是他们一起来过最多次的地方,他们或站在这里静默无意的吹着轻风,或坐在地上相依偎着谈天说地。
而此刻,大锦军的少帅依旧在,陪伴在身侧的如玉公子却不见了踪影。
他现在还好吗?
是不是在和那群豺狼虎豹绞尽脑汁的纠缠不休,是不是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每传递一份消息出来,都是一次生死之战吧。
“云殊……”
天锦默念着他的名字,眼眸渐渐失去了焦距。
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位白衣公子从天而降,而她化名弄玉,与他结伴同行。
这仿佛就走在了一生的
劫难上。
尽管他们也有离散,但总会相聚。
天锦从腰后取出一支玉笛,通身触感温润,色泽柔和,散发着一股翡绿的微光。这不是普通的笛子,这是梅花玉笛,特别特别的名贵。名贵到可以让天锦拿命去换——这是她和云殊的定情信物啊。
她还曾幻想着,等到多年后两鬓见白,她便拿出笛子交给自己的儿孙,给他们讲自己年轻时的故事。那样祥和的一生,一定特别美吧。
沉浸在幻想之中,天锦不由自主的微微笑起。
她再次吹起了《虞美人》,熟悉的曲音流水般细淌而过,飘进风里,被带到天上。曲音不同往昔的唯美悠扬,这次她吹得很慢,多了一份阴郁和忧伤。
笛声在天地间摇荡游走,却是孤寂无双。
他不在了,《虞美人》也无人来和,笛音怅然的徘徊在天锦周围,久久不散。失去了那份豪气的张力,像被抛弃的孩子,寻不到方向。
一曲未尽,天锦便停了下来——这不是她要听的《虞美人》,等云殊回来了,再一起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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