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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巫人之秘一（第2页）

但程冰没有料到，这气场之中的杀气，有如无数满怀恶意的刀刃。每靠近一步，他的气就被削掉一分。到了司马望面前，没有风力加持，他的速度已与常人无异。

这时，司马望的戟正好从头顶击落，就像程冰自己故意上去送死一样。程冰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本能用匕首往上格挡，同时强行扭身躲闪。

白光一闪，一声雷鸣。匕首化成碎片，程冰的头还在，但皮肤焦黑，血如泉涌，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受我一击，能侥幸不死，还不算是完全的废物。”

司马望无视禁军愤怒的眼神，冷漠说道。

“你们这些养在城里的武人，没有杀戮之心。身上的气，和你们的人一样，华而不实，软弱不堪。大周要与丧尸作战，只能依靠我们这些杀伐之士！这种时候，竟然还敢抓我司马氏的人，真是该死！”

他正要下杀手，突然一阵狂风卷着沙尘袭来，他的私兵全都被刮到数十步开外。

司马望冷哼一声，依旧挺戟向程冰刺去，却突然听到脑后有异声，不得已改为横扫，逼退来人。一招过后，风沙平息，程冰等人已经远离他的气场。

来人身着布衣，看似文弱，却有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从容。司马望的眼睛眯了起来，气场回收，杀意却更加凝练。

大司寇程松，程氏家主，五千禁军的首领。司寇一职，负责镐京城的内外治安，捉拿及看守重犯。周国历任司寇之中，程松或许是气质最奇怪的一个。恪守礼法，谦和友善，温良敦厚，这些品质若放在普通人身上，都是优点，却与司寇这个职位格格不入。

但程松的能力，又是历代司寇当中最强的。只要是他想抓捕的人，不论是权贵子弟，还是山野大盗，从来都没有逃脱过。不论有多少高手保护，或者躲到多么隐秘的所在，他总能在预定的时间，出现在预定的地点，带走预定的人。

修炼巽卦，能运用“风”之气的武者，都有过人的轻功。但被天下武者尊为“风君”的，唯有程松一人。

“程松，难道你也要与我为敌？”

司马望居高临下，虎视眈眈问道。

即使同为六卿，司马望也并不了解他的武功深浅。权贵重臣，特别是九大家族之间的比武，需要慎之又慎。两名家主之间，更应尽量避免争斗。

因为没有一个大世家，能承受家主败北的声誉损失。胜负不但关乎个人的名声，还关系到各自封国的兴衰。一旦动手，很可能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程松查看了族弟的伤势，才向对方拱手行礼，缓缓作答。

“司马大人见谅，程氏不与任何人为敌，只知道服从王命。”

“没有公示任何证据，就抓捕我司马氏的人，这也是王的命令吗？我司马望的弟弟，就算真的与尸巫勾结，也该由我自己来审问！就算是王，也不该干涉重臣家族的内务！”

“司马大人应该知道，巫人和丧尸的存在，已经威胁到大周的存亡。您若是一意孤行，会有包庇巫人的嫌

疑。这样的罪责，就算是您，也承担不起。”

“程松！不要以为你有王命在身，我就拿你没办法！镐京城里，谁真正掌握权力，你心里很清楚。王想借清剿巫人的名义，打压异己，巩固王权，大臣们也很清楚。这样做，只会给他引来灾祸。别忘了周厉王的下场！程氏如果一味愚忠，会有什么结果，你最好考虑清楚！”

司马望往前迈步，磅礴的气场随之推进，一人之力营造出千军万马，兵临城下的气势。如果是一般的武者，一定会承受不住压力被迫后退。但这种情况下，只要退一步，“气”就会瞬间崩溃，任人宰割。

程松如果就这样惨败，程氏必定声望大跌，可能再也无法与司马氏抗衡，甚至有可能失去六卿的席位。

“司马大人刚才说，我们的‘气’软弱不堪，对付不了丧尸，其实是不对的。人类的气，发自于心。心坚则气盛，心虚则气竭。杀戮之心虽然霸道，其源头却只是动物的杀戮本能。缺乏底蕴的‘气’，力量终归是有限的。否则，最擅长杀戮的蛮夷，怎么会被我们华夏逐出中原呢？”

程松说话间，一个平和却厚重的气场展开，与司马望的杀气分庭抗礼。

“日月交替，四季轮回，万物兴衰。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就是自然的规则和秩序。所以我华夏效仿天地，建立完美的礼法制度，开创出一个个盛世。也唯有华夏的人类，心中有坚守公理和秩序的信仰，能够生出‘正气’，面对丧尸也毫无所惧。今天司马大人举兵叛乱，擅闯黑牢，打伤禁军，都是破坏秩序的行为。而我们恪守职责，为了维护规则，不惜死战，正气自然而生。就算您的杀气再强，也无法与之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