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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王者信念7（第1页）

这个场面，让人不禁联想起一些上古时代流传至今的绘画，人类供奉蛇神的景象。在那些部落的传说中，兽神不是图腾上的画像，而是真实存在的生物。

巴蛇望见他们的军队，双目红光大作，大口裂开到夸张的程度，露出丑陋的猩红长舌和勾刺利牙，发出一声慑人心魄的尖啸。

除了虢布外，所有士卒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每个人都觉得头疼欲裂，恍惚中各种血腥残酷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些意志薄弱的士卒渐渐开始出现癫狂的症状。

那些幻觉当中，不光有各人自己记忆，还有一些穿着季氏服饰，半人半兽的怪物，在啃噬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那女人的眼眶已经变成了血窟窿，眼珠子抓在自己的手上，只有半截完好的身体，却无法死去。她不断发出凄厉尖叫声，和巴蛇的啸声重合在一起。

人类被琴虫寄生后，在负面情绪的催化下，身体不断变异，从丧尸进化为尸兽。在这个过程中，人类的意识会陷入最可怕的梦魇，就算变成尸兽也无法解脱。只要尸兽的进化还未结束，就需要这种折磨所产生的负面情绪，作为能量。

尸兽用声音攻击人类的大脑，制造的幻觉，往往夹杂着自己生前的记忆。古代炼气士猜测，这是一种本能。因为让他人分担梦魇，能够缓解自身痛苦。就像溺水的人，会本能地抓住会游泳的人，一起坠入地狱。

“死战！”

虢布一声暴喝，有若春雷，将众人惊醒过来。

“死战！”“死战！”“死战！”

玄甲军齐声呐喊，士卒的眼神慢慢恢复坚毅。每个人的杀伐之气连成一气，往虢布身上汇聚。

人类与尸族的战争，是“气”与“变异肉体”的角力。这两种力量的源头，都是人类的内心。在“死”的状态下，负面情绪能以惊人的速度滋生壮大，所以尸兽才如此强大。相对的，人类只有从精神世界里，获得积极正向的”生之力”，才能超越极限，激发出无所不能的“生之气”。也就是说，想要战胜尸兽，人类首先要战胜自身。

对于军队来说，每一个战士都要知道战斗的理由。

很多人以为，玄甲是一支私军，以前属于荣夷公，现在听命于周王。但其实，这支军队从一开始就是为整个华夏创建的。荣夷公传授的，不仅有武技和阵法，还有华夏征战的历史，英雄的事迹。他们学习并继承颛顼，黄帝，炎帝，帝喾等古代统帅的作战精神。

每一个玄甲军的士卒，都见过丧尸肆虐村庄后，最凄惨的景象。也见过被他们救下的百姓，拖家带口，感激涕零地跪在道路两旁。对华夏子民的爱，及对入侵尸族的恨，早已浸润于他们的血液之中。

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有“诸夏一统，共创盛世”的愿景，并且知道自己是为此而战。哪怕为此而死，也是无上荣耀。天下没有一支军队，比玄甲更加自信，骄傲。

人类一旦拥有信念，意志力就会硬如金铁。尸兽的精神攻击非但无法撼动分毫，反而会让全军“士气”更加强盛。当士气达到顶点，众多意志合而为一，军队便“活”了，成为另一只巨兽。

巴蛇显然也感觉到，眼前的人类军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它驱使所有甲尸加速扑来，自己则谨慎地跟随在后，一对凶目死死盯着虢布的战车。

虢京正被巴蛇看得毛骨悚然，就被一脚踹到车下。

“管好你的人马，不要给我添乱！”

虢布冷冷丢下一句话，便驱使战车正面突进。全体玄甲呼啸而过，留下虢京和铁山军在原地不知所措。

距甲尸大约三百步时，虢布将手中长戟指向天空。全军立刻站定，齐喊一声“射”，上百名弓箭手同时拉弓。在风之气的加持下，每一支箭矢的飞行轨迹都变得灵动无比，汇聚在一起，就

像列阵迎敌的战鹰，冲到高空，再扑向地面的甲尸。

一轮齐射，头戴铁盔的甲尸就被刺穿头颅，应声而倒。

这样的杀伤力，令全体铁山军不寒而栗。他们原本以为，与玄甲军交战时，己方若一开始就动用机关弩兽，未必会败得那么惨。现在看来，他们的远程攻击也没有任何优势。

巴蛇再也按捺不住，嘶吼着快速冲上来。玄甲军第一次面对体型如此巨大的尸兽，没有丝毫慌乱，沉静得像是铁铸的雕像。只是每个人的铠甲和武器上，都跳动着蓝色的闪电。那是主帅虢布的雷之气，通过气场加持全军。

“攻！”

当巴蛇逼近军队，正准备攻击，虢布突然将长戟指向它的头颅。全军齐声呐喊，近战甲士长戟上的电光，变得强烈刺眼，如一条条躁动的银蛇。他们以整齐划一的动作，向前突刺。数十支雷电长戟，排列成整齐的阵势，一起扎入巴蛇的下腹，闪电银蛇从伤口处迅速向整个身躯蔓延。

巴蛇痛苦地嘶吼一声，张口便向虢布咬来。如此密集的阵型，若是遭受任意一次攻击，至少都会十几人的伤亡。

“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