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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该姓纪。”
“已经是定局了,改变不了。”
恶狠狠望着丈夫的脸,程玉珠看仇人一样,不断重复那个观点:“她不是纪家的人,和你们无关。”
“她就是我跟你的孩子。”纪云京纠正道,听完也不恼,眸光深深,好似看穿了妻子的弱点,不慢不紧地陈述,“别忘了,当初在高桥镇和玉洛他们一起,是你……”
不等他讲完,程玉珠扔下工具,替他说了那个残酷黑暗的事实,眼也不眨,一字一顿接道:“她也不是我的女儿……我们的女儿早没了,一生下来就没了。”
终是打住,不再用这个折磨她。纪云京面上的神情片刻间也变得难堪,黯然须臾,上前也蹲着,不计较地要为妻子拧干裤子,以免着凉。
可惜程玉珠不领情,排斥他的靠近,下意识戒备起来,一个趔趄险些栽地上。
纪云京眼疾手快,及时拉住她,温和说:“小心。”
手臂上的温热接触传来,好似碰到了危险的东西,避之如蛇蝎,程玉珠女士猛地一个激灵,浑身上下的毛孔都瞬间缩紧,后怕地慌忙往旁边躲。
畏惧纪云京的接近,对这个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丈夫感到不信任,忌惮深入骨子。
知道她会躲,纪云京提前就用力拽着,将人朝自己面前拉扯。
程玉珠脸都白了,血色全无,犹如被打了一闷棍。
可她始终不吭声,不曾大喊大叫,连痛呼一次都没有。
平静的河边,清早的微风柔和舒适,这一处不起眼,也无人看到。
不惊讶妻子的表现,纪云京和善解释:“我只是想帮你,你裤子上都是水,今天气温低,别感冒了。”
程玉珠不接受,然而孱弱的病壳子身体废物,连挣扎都困难。
每天都定期吃治疗精神疾病类的药物,哪还有力气,这把上了年纪的骨头连小孩儿都比不过,更别说大人了。
纪云京维持着绅士风度,不责备妻子的远离。他说着安抚的话,拍拍程玉珠的肩膀,直到程玉珠不挣扎了,才说:“这边天气不好,等过阵子我们换个地方,搬到别处去。”
一席劝慰可谓体贴至极,完美好男人的架势。
但这话听在程玉珠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搬走意味着离开,要再一次脱离刚熟悉的邻居和地方。当场警觉起来,程玉珠有些激动:“你又要做什么?又想害谁,要把我关哪里?”
纪云京说:“不做什么,只是搬到其它的去处。”
程玉珠不相信,依据上一回的经验,父子两个就是连哄带骗把她丢进疯人院的,她一想起来就身体发颤,筛糠般抖了抖,连连后退半步。
“离我远点,滚开!”近乎失控的,程玉珠脖子都红了,但不大声吵嚷,怕引来周边的住户围观而招惹麻烦,“滚……”
纪云京不走,欲控制她。
精神状态本就极差,被如此一逼迫,程玉珠又变得神叨叨的,半疯半不疯。她不接纳丈夫的好意,失去了先前的优雅稳定,视纪云京为仇人,不住地骂:“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还活着……你个祸害,你去死……你就该死在那场火里……我也该死,我死了就好了,都死了就好了……”
终是纪云京抓住她,强行将其控制住,避免她发疯做出偏激的行为。
不多时,房子里出来其他人,有管家,有私人医护。
大哥纪天明也在其中。
发病的疯子太难对付,哪怕是这种被药物掏空了的,几个男的合伙才把她稳住,硬逼着送回屋里灌药。
控制不了自己,程玉珠边挣扎边打自己,也抓伤了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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