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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奋不顾身（第2页）

聂小倩手里还紧握着那把灰色长剑，慢慢走近何能，那呆滞的目光里闪烁着痛彻心扉的仇恨。她猛地把剑举到何能的胸前，“嘿嘿”地冷笑着。

何能一动不动，对于聂小辉的意外受伤，他同样心怀愧疚。但依道理讲，何能不该为这次事件负任何责任。既然是生死比斗，谁死谁活都是正常的，而且是聂小倩对他下毒手在先，聂小辉自己破坏规则在后，何能没有丝毫的过错。况且，他的最后一击主观上也只是想击败聂小倩而不是取她性命。

但聂小辉最后那句话却让何能内心一直无法平静。聂小辉是勇敢的，他为了亲人可以奋不顾身。聂小辉是聪明的，他早在台下看出了何能已经对他姐姐手下留情。聂小辉更是理智的，他的一句话语，或许能化解一段生死仇恨。那个满脸娃娃气的小屁孩此时在何能心目中却是异样的高大。可是这一切，心气孤傲的聂小倩能理解吗？

“如果你要为你弟弟报仇，就请你也砍下我的一只手臂吧！”面对聂小倩满身的煞气，何能面无表情地说道。

聂小倩手中的长剑颤抖了起来。好半天她才哆嗦着、用一种寒彻心扉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要是下手再快一点，再狠一点，死伤的将是我，而不是我弟弟。我弟弟不就没事了吗？”

何能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他面对的不再是那位冷若冰霜、心狠手辣的修仙者，而是一位把亲情看得至高无上的热血女儿。

“我，我实在很抱歉！我对不起小辉兄弟！”何能低下了头。如果这场胜利真的需要用这样的血腥残忍来换取，那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抱歉？你一句抱歉就能换回我弟弟失去的手臂吗？”聂小倩冷哼一声，“要不是我弟弟反复告诫我留你一条狗命，我就是化作鬼也要你血溅三尺。”

“哐当”，聂小倩一把扔下手中长剑，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自己脸上，“我恨啊，我恨我自己！要是我自己实力再强一点，早点把你这个王八蛋打败，我弟弟也不会遭受这样的意外了！”

聂小倩抹去脸上的泪水，五官抽搐着，指着何能骂道：“姓何的，你给我听好了！我总有一天要凭我自己的实力，把你打得狗一样趴在地上向我求饶！”

听着聂小倩的威胁，何能没有怎么激动，也不再做什么解释。此时说再多的好话在这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女子听来，都是苍白无力的辩解。

罢罢罢，这一切都成了过去时。如今何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中为聂小辉祈祷祝福，自己今后一有机会，一定会好好把今天的失误补偿给他的。至于聂小倩要如何仇恨报复，都由着她去吧！

何能仰头望了一眼暮色中郁郁苍苍的群山，长长吐出胸中的一口闷气。“红枫堡，既然我来了，我就要留下！我自己必须强大起来，否则永远只有被人欺负谩骂！”然后转身离开。

刚刚摆脱聂小倩的质问纠缠，没走几步，何能身后又传来一声吆喝。“喂，你给我站住！”何能一愣，难道又来了一个为聂小辉打抱不平的？

回头一看，那个叫穆辰的小道士急冲冲敢了上来，没好气地问道：“你说，我的拂尘怎么办？”

拂尘？何能心中一声叹息，还真得感谢小道士的那个拂尘啊！在刚才法力比试的关键时刻，如果不是何能突发奇想，加上那拂尘足够的坚韧，还不知道最后鹿死谁手呢？只可惜，那拂尘虽然止住了灰色长剑化成银盘的进攻，但最终也被绞成了粉末。

想必穆辰早已知道他心仪的拂尘的悲惨下场，才过来兴师问罪的。

“实在不好意思。穆辰小兄弟，你的拂尘已经不在了。”何能耸耸肩，无奈地答道。

“那你说怎么办？你可是亲口答应要把我的拂尘还给我的！你要知道，这拂尘可是我师傅留给我的最好法器了。”穆辰咬着牙说道。

“哎，又是师傅？”何能暗叹一声。当初好友万春有个令人羡慕的好师傅，眼前这个小道士说起师傅时又是一副感恩戴尽的表情。哎，自己能够顺利进入这红枫堡修炼吗？进入红枫堡后，也能遇到一位德高望重、倾囊相授的好师傅吗？

何能拍了拍穆辰的肩膀，有点歉疚地承诺道：“你放心。那拂尘毁了，我会送你一件更高级、更厉害的法器的！等我处理完红枫堡的事一定会履行诺言的！”

（聊斋寻艳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