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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龙族（第2页）

路明非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所有景象又如第一次见面那样，完全变了样。

外面不再是漆黑的夜晚，火车正高速奔行在浩瀚的冰原上，素白且泛着微蓝的冰层覆盖了直刺天空的山，天空是浓郁如血的红色，暴雨滂沱，每一滴水珠都是鲜红的，沿着车窗往下流淌。就在那座冰峰顶上，图画上那只巨龙静静地趴着，双翼一直垂到山脚，浓腥的鲜血染红了整座冰峰。

成群的人正沿着龙的双翼往上爬，爬到顶峰的人围绕着龙首，他们以尖利的铁锥钉在龙的颅骨上，奋力敲打铁锥的尾部，每一次钻开一个孔，就有白色的浆液喷泉般涌出，片刻就蒸发为浓郁的白气，那些人欢呼雀跃，喊声震天。

“黑龙之王尼德霍格，数千年之前他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上，他的王座就是那座永远被冰雪覆盖的山，杀死他的人把他巨大的尸体放置在山顶，他的双翼一直垂到山脚。他的血像岩浆一样流淌下来，染红了整座山，融化了冰雪，带着血色的水汽升上天空，变成暗红色的云，降下鲜红的雨。杀死他的人沐浴着雨欢呼，他们欢呼那一天为‘新时代’。”男孩轻声说。

“哇哦。”路明非震惊于男孩能够具现出这样大场面的CGI。

“这就是历史所未曾记载的最老的皇帝，他死去的那一天，万众欢呼。”男孩的声音平静，伴随着窗外传来的铁锥敲打龙身的沉闷声响。

他似乎非常享受这份击打声，闭上眼睛默默欣赏，嘴角挂上微笑，但却能感受到他不断向外扩散的悲伤。

路明非走到窗边仔细看了会儿，摸着下巴说：“有一说一，看起来也就那样了，感觉不是很强的样子，古德里安教授对屠龙这件事是不是有点太夸大其词了。”

他通过细致的观察，判断出这被称作尼德霍格的家伙，好像不如盖侬多夫变得黑龙一根毛。至少盖侬多夫把海拉鲁大陆都打穿了，这尼德霍格有没有三头古栗欧克的水平目前还很难说。

“你真的让我很意外。”男孩似是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路明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摊摊手：“怎么，你和它很熟？听不得说它坏话？”

“不，没有，恰恰相反，”男孩轻声说，“我是最想杀死他的人，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想杀死他！”

下一秒，所有的画面突然破碎。

路明非又一次睁开眼，这次出现的是古德里安教授的脸。

他痛苦地扶着额头，觉得再这样下去，迟早变得神经衰弱。

“醒醒，明非，我们到了。”古德里安和蔼地笑。

就这样，路明非跟着古德里安教授离开火车，走进校园，还没来得及好好观察，就被带进了教授的办公室。

芬格尔似乎已经自行离开，没看到他人。

古德里安将行李和文件往沙发上一丢，兴奋地拉着路明非来到实木的办公桌旁。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充满疑惑，也很难相信我和你说的话。。。。。。”他精神十足，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熬到凌晨的老人。

“不，其实也没那么多疑惑。”

“但是没关系！”古德里安完全没有听路明非在讲些什么，“只要看看切实的证据你就能理解了，理解这一切的真实性，以及我们从事事业的必要性！”

他激动地拍了拍手。

书房的门打开，一个脸上就写着“我是个日本人”的中年男人疾步进来，左右手各是一只黑色的手提箱，银色金属包边，看起来相当结实。他把两只手提箱放在桌上之后，恭恭敬敬地对路明非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非常高兴认识我们的S级新生，已经四十多年不曾有过S级的新生了。”

“S级看来比我想象得更稀有，所以前一个S级发展怎么样，四十多年，难道当校长了？”路明非没想到S级在学校里这么少，火车晚点的事还让他耿耿于怀。

“呃。”富山雅史被这问题顿了一下，“虽然校长也是S级，不过并不是那个学生，那位天才少男在大二下学期吞枪自杀了。”

“吞枪自杀？”

“因为成绩太优秀，思维很敏锐，钻研龙类事典的时候陷入了某些哲学上的思辨难关，一时没解脱出来，就吞枪了，后来我们才增设了心理教员。”富山雅史说。

“还好我是实战派的，主打的就是不思考。”路明非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