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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录6（第2页）

山顶上，有两把黑伞矗立在山顶上。

周登左摇右晃，打发时间，旁边的男人却死盯着手表，还时不时望向远处的天空。有好几次，周登也学着男人的样子，抬头看向深邃的天空。深夜的暗淡铺满了天空，空洞的夜晚像一汪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

盯久的周登已经满是困倦，站立着已经小憩了好几次。没想到还有一天，他周登竟然还会感谢当时让他罚站的老师。感谢他们，能让周登练就站着都能睡着的技能。

在睡梦中摇摆的周登摔在满是石子的土地，睡眼惺忪的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远方直升机的迫近……

“飞机要来了……”

周登一个激灵，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原来只是远处的几个山包。

嗯？周登因为睡觉而宕机的大脑又从新运转起来，飞机如果是山包，那这轰鸣声是什么呢？

“他们要来了，握好你的伞！赶快过来！”

来不及多想的周登，循着声音便连滚带爬的靠近男人。

男人仍然死死的地盯着远处，不过这次换成了山下的环山公路。他的脸在一明一暗的香烟下，显得冷峻又坚定。他颤抖地吸完最后一口烟，扔到黄土中的烟头徐徐燃尽自己最后一口气。整个山顶又重新变得寂静。

只有远处巨大的声响再不断的靠近。周登不知道那是什么，周登更不知道自己手颤抖地原因究竟是恐惧还是因为强烈的振幅，又或者二者都有。

“三十”

男人看了一眼表，一只手按着耳中的耳机，冰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二十九”

跑！周登脑子里又浮现出这个字，今天这一天，周登不知道有多少次这个想法了。

“二十八”

跑不掉！这么大动静的东西，肯定能跑得过我。

“二十七”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周登忽然觉得男人的倒数就和黑白无常索命的通知一般。周登不知道倒数完会怎么样，可周登真的想让男人停止！

“二十六”

周登吐出一口浊气，努力控制自己握住伞柄的手，死死盯着公路。

“二十五”

随着男人“二十五”缓缓出口，一阵尖锐的轰鸣从振动声中脱颖而出。

在盘山公路看不到的地方，冲出了一个纯白的摩托车，周登目眦尽裂才看清了，摩托车上竟然还有些斑驳的血色。纯白的头盔和车手服把人完全包裹住，这就是那个小千？周登丝毫不敢相信，眼前的摩托手竟是之前学校里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乖乖女。又或者他们组织的别的人？

摩托还在继续轰鸣着，好像哪怕燃尽自己的一切也要持续鸣叫。周登开始觉得有些耳鸣，在他眼里幻化的，这哪是摩托的轰鸣，分明就是恶魔的大笑，又或者是天使的哭泣？耳鸣目眩的周登仿佛看到了卡巴内尔《堕落天使》的样子，亦正亦邪的天使，轻盈的身体，静谧的姿态，蜷缩半黑半白翅膀，可每一块肌肉又都在蓄势待发。此时他眉毛翘起，眼眶泛红，正阴狠不甘地盯着自己，留下了晶莹剔透的眼泪，……

悲哀绝望的天使将降临于世。

“二十”

随着摩托脱离周登的视野，巨大的声响不减反增。

不对！这么大的声音，根本就不可能是摩托发出的！

难道说，摩托的后面，才是真正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