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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第1页）

田姜心一动，瞟过眼来看他，抿着唇问：&ldo;他……可还好？&rdo;

&ldo;可还好？&rdo;秦砚昭话里带些嘲讽：&ldo;自然是好极，绯袍玉带戴冠，上朝进谏言事，无半毫丢妻着慌态，甚还有闲情逸致吟诗作赋，冯舜钰，你可选的好夫君。&rdo;

&ldo;不劳你费心。&rdo;田姜板着脸儿，随手拿本书册子翻看，不想再与他搭话。

秦砚昭却不肯放过：&ldo;你以为沈泽棠是甚么好东西，旁人不知，我却通透，他如今招兵买马，拉党结派，怀叛乱异心，要辅佐那个藩王朱颐做皇帝哩。我与徐炳永结党，又受皇帝重用，入阁指日可待，岂容他毁掉我的大好前程而不做为？冯舜钰应知我的用心良苦，怎能眼睁睁看你因他牵连而丢掉性命。&rdo;

田姜又惊又怒，唇角泛起冷笑，厉声叱责：&ldo;秦尚书位高权重，深谙为官之道，更应该谨言慎行。此类捕风捉影的话，非但令人不足信，依吾朝律法，可治你谗佞罪，获牢狱之灾，你好自为之罢。&rdo;

秦砚昭也不恼，只深深看她：&ldo;舜钰你应知我禀性，我何时信口雌黄过？&rdo;

&ldo;我不知！&rdo;田姜很淡漠地添了句：&ldo;你是秦尚书，早已不是我所认识的秦表哥了。&rdo;

秦砚昭蹙眉，盯看晕黄的烛光半晌，忽然沉声问：&ldo;若是沈泽棠与田家抄斩案有莫大关联，舜钰你还会这样护着他吗？&rdo;

田姜微怔……这话又是何意？！沈二爷怎会与田家抄斩案有牵扯，他还在不遗余力地帮她查案哩！

略思忖更生气了：&ldo;你勿要挑拨离间我们，才不会上你的当。&rdo;

也没心思看书册了，下炕走至床榻前欲要歇息，想想朝秦砚昭冷冰冰看着：&ldo;秦尚书请回罢，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易遭非议，你或许无谓，我还有名节要守。&rdo;

秦砚昭听得笑了，他吃过两口茶，这才慢悠悠站起身来，一面道：&ldo;还是那句话，我从不打诳语，等凭据备好定当给你过目，提点你句罢，别把感情全扑在他身上，到时生不如死的，是你！&rdo;

第肆陆捌章聊她事

秦砚昭并未多逗留，吃过晚膳，披上斗篷即走了。

田姜却再没看书的兴致，他的话或多或少在她心底埋下阴霾，听得窗外似数蟹爬行，绵绵沙沙地，随音望去，廊上挂得红笼映得四周似飞盐撒粉般，原来竟悄然落起进冬第一场早雪来。

兽炭火盆簇燃，房里暖烘如春，崔氏坐在灯下教沈雁做针黹，听得丫鬟回说：&ldo;大夫人来了。&rdo;

帘子很快打起，何氏一身潮气进房，边整理鬓发，边笑道：&ldo;不曾想今年大雪赶早，听闻市面炭价抬得忒高。京城好些家户没来及备炭，可遭了殃。还是弟妹最有远见，来时听上下都在夸呢，讲真这府里最服气的就是你！&rdo;

丫鬟玫云执壶来斟茶，抿着嘴笑：&ldo;可不是，这府里大小的事，谁又能比三奶奶更有主意。&rdo;

崔氏摇头淡道：&ldo;这话说太满。二嫂子比我强呢，年轻又好看，满腹学问，把崔先生都逼走了，还有好厨艺会做各种吃食。&rdo;她顿了顿，看着涂有蔻丹的手指：&ldo;瞧瞧我们，针黹也从小做到大，就没人家绣的精致可意呢。&rdo;

何氏问此话从哪说起。崔氏拈条汗巾子给她，何氏接过晾开来看，是个月白绫汗巾儿，绣得落花流水图案，上销金间点翠，四角撮的莲花形荔枝红穗儿荡啊荡的，忍不住&ldo;呀&rdo;一声赞：&ldo;好细巧的手艺，听说锦绣巷陈家从南边买来几个绣娘，能干的很，可是从那采买的？&rdo;

崔氏未吭声儿，倒是沈雁放下手里活计，蹦跳着偎到何氏身边，插话说：&ldo;是荔姐儿缝绣的汗巾子，我借得来，也想依葫芦画瓢绣一方。&rdo;

何氏不敢置信，挑起眉梢惊讶问：&ldo;荔姐儿已这么能耐了？&rdo;

沈雁语气满是羡慕：&ldo;二婶婶每日里都会指点荔姐儿绣法，她绣的那套枕面儿更好看，二婶婶还教她读书对对子，弹琴画画下棋……&rdo;

崔氏打断她的话，沉脸微斥：&ldo;天已晚，还不回房歇息去，莫扰我同你大婶婶说话。&rdo;又瞪了眼立旁边的奶娘。

那奶娘连忙领着沈雁作礼辞去。

何氏见屋内再无闲人，笑道：&ldo;我原以为二爷是贪二弟妹年轻貌美，现看来倒是我妇人之见。&rdo;

崔氏听得只觉刺耳，也不好说甚么，吃口茶半抬眼问她：&ldo;嫂子天黑路滑的来寻我，不知所为何事？&rdo;

何氏察言观色看透她心思，便顺话回道：&ldo;你看这天，旦得雪落下，定是一日后一日的冷，明庆林从国子监回来，打算替他扯两匹布缝制几身冬衣裳，这不手头窘紧，想着再没几日就逢发月银，我厚脸皮来给你讨个求，看能否先预支些银钱。&rdo;

&ldo;这说的哪里话，你们孤儿寡母的，自然该多宽待才是。&rdo;崔氏命玫云去取何氏的月银来，缓和着脸色说：&ldo;现就指望林哥儿出息，春闱科举高中，我们也可蹭边沾些光，免得总被说去讨要银子，巴巴看人家脸色。&rdo;

何氏笑了笑，低声问：&ldo;可听说你二嫂回梁国公府去了？三日过去也不见她归来，不知那府上出了啥事，倒让人挺惦念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