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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苏二丫想去找苏明礼说说窦家的那件事。刚出府没多久,就遇到了从国子监回来的江贤和苏明礼二人,看样子,苏明礼竟也想去江家。
两边一碰头,马车就在路边停了下来,江贤一下车就神秘的说道,“雅儿!这次苏六来找你,可是有大事!”
今个一早,苏明礼便跟他打听窦明珠,这一来二去的江贤就弄清楚了苏明礼的心思,他还挺乐意帮苏明礼开这个口的。苏二丫一瞧江贤这打趣的神情,便猜到了几分,不过面上还是装作茫然无知的问道,“小叔有何事呀?”
苏明礼微微羞窘,不过还是面色淡然的说道,“二丫,小叔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苏二丫眨眨眼睛,“小叔想要说何事?但说无妨。”
“前几日,我和江四从鹿鸣宴回来,快到家的时候碰到了……”苏明礼正了正神色,正欲娓娓道来,便听苏二丫促狭的问道,“嗯!然后是不是遇到了一明艳佳人,奈何马车坏了,于是小叔你…便仗义相助,将马车借给了人家,然后…翌日人家过意不去,便上门还车顺便还送了谢礼…”
“然后,苏家又给人家还礼,这一来二去的……”苏二丫说着,捂着嘴偷笑起来,她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小叔的表情又呆又楞的,实在不像是那个聪明的小叔了。
原来不管是谁,遇到感情的事儿都会有些不明智吧?
苏二丫这么想着,心里头突然划过一道身影,也不知道那人的伤好了没有?天凉好个秋,京中都已经凉意入骨,想来边城也早已经换上厚衣了吧?
察觉到苏二丫有些微走神,苏明礼轻咳了几声,“二丫!休得笑话小叔。你知道的这般清楚,今日是去过柳街胡同了吗?”
苏明礼还以为,苏二丫之所以知道,定然是去过苏家,所以才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哪知道他的猜测并不对,苏二丫连连摇头,神秘兮兮的说道,“非也非也!小叔不如再猜猜看?”
苏明礼愕然,跟江贤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猜不透苏二丫因何得知此事的。
江贤到底最近跟苏明礼关系亲厚了不少,竟然开口替苏明礼说话,“雅儿,你就赶紧告诉苏六吧,不然他可要着急了!”
苏二丫这才笑着说道,“小叔为何就不敢猜那个可能呢?今日,窦夫人携明珠姐姐一同来了江家,窦夫人拜托母亲做媒,至于明珠姐姐中意的人嘛……”
苏二丫故意拖长了音调,却见苏明礼已经急出了一脑门子汗来,“她竟然说亲了?”
江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苏明礼的肩膀叹道,“苏六是苏六,亏你聪明一世,咋这会儿脑瓜子不好使了呢?窦家上门,分明就是要…”说着,江贤又适时的闭了嘴不说话,转头看向苏二丫。
这种事,误会不要紧,但是随意出口若是说错了事,终归还是不好的。
“对!明珠姐姐心里中意,那个宁愿自己走回家,也要把马车借给她的新晋亚元,窦夫人也是这个意思,所以特意上门托母亲问问…哎!明珠姐姐哪里都好,就是年岁好像要比小叔大了一岁…若是小叔介意,不如……”
苏二丫心里此刻已经十分笃定,苏明礼也中意窦明珠,所以才这般说话。苏明礼将满十九岁,窦明珠将满二十岁,两人之间可是真正的差了一岁,或许还多。不过,在有些人眼里,这一岁的年纪算不得什么。
果然,苏明礼连声说道,“我不在意。年岁无关紧要,我……”说着,苏明礼激动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她,当真中意…于我?”
苏二丫哼道,“小叔,你觉得二丫会骗你吗?今日连窦夫人都上门,正式跟母亲说起此事,可见窦家上下是真的有意结亲。小叔若是有意,便回去跟老爷子他们商量一下,若是两家都有结亲的意思,还是早找媒人上门为妙。”
江贤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今日一早,苏明礼跟他说起此事的时候,江贤就把当年的事情再次跟他说了一遍。见苏明礼知道,江贤也再未多说。只是郑重强调了当时救出窦明珠的时候,窦明珠只是受伤,并未失贞。
只是从来流言蜚语伤人于无形,京中传出那些难听的流言,除了世人对女子要求苛刻之外,也有那背后主使之人刻意散播。虽然方家最后已经败落,但是这些传言却不可能消弭掉。
当初窦家有意将窦明珠许给他,但那时江贤还没有心思成亲,不想那么早被束缚,所以婉拒了。当初他还觉得自己不够君子,生怕窦明珠因此而一蹶不振,耿耿于怀。
没想到后来,窦明珠虽然再未议亲,倒也性子豁达并未自怜自艾的消沉。
其实,京中后来也有不少人家想要跟窦家结亲,毕竟当时窦尚书官升一级,也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但窦家疼爱女儿,并不想草草将女儿嫁了,于是窦明珠的婚事就这样拖了下来。
现在想来,一切倒是最好的安排。
“是是是!”苏明礼十分激动,同时也感叹道,“此事是我不对,斟酌再三竟然让窦家先开口了,是我的不是。”
苏明礼心中十分触动,更加欢喜窦明珠这爱恨分明的性子。
他这几年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不少人,看过不少事。真是腻了处处藏心思的各种弯弯绕绕,若是余生能有一人,跟自己真心相对,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想来日子也会过的十分有滋味,而不用去猜彼此的心思。
“二丫在这里先祝贺小叔了。”苏二丫笑道,“母亲本欲上门跟老爷子亲自说这事,被我给拦住了。我想这件事还是跟小叔说最好,小叔觉得呢?”
苏明礼忙不迭的点头,“此事,我回去便跟老爷子说。”
能跟刑部尚书的窦尚书家结亲,恐怕苏老爷子和苏老二会高兴的不成样子,定然不会有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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