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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姊姊烫伤的那块皮肉，爬满一堆白白胖胖的蛆虫，你也看到了，对吗？」

&esp;&esp;这回，她不敢动弹。

&esp;&esp;倒是小女生的眼泪不受控地掉出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esp;&esp;这个，她也不知道。

&esp;&esp;女孩继续质问，「「父亲」干嘛打姊姊？下一个就是我了是吗？到底为什么呀？「父亲」不是要我们相亲相爱，要我们永远在心中保有彼此，要我们永远爱着彼此吗？这么教导我们的「父亲」，为什么可以破坏规则？这又算什么「家」啊！你告诉我啊！嗄？！」

&esp;&esp;「家」。

&esp;&esp;「我们家」。

&esp;&esp;何仁育幼院。

&esp;&esp;脑中生出杂乱的残影。

&esp;&esp;千璜看着黑猫，想着莉莉，看着信玖，想着那个为黑猫掉眼泪的男孩子，最后还有，那名走进残暴房门的少女。

&esp;&esp;那是姊姊。

&esp;&esp;也是柳女士。

&esp;&esp;后来的她，是千璜的病患。

&esp;&esp;她名叫，柳妍。

&esp;&esp;所以，信玖才会说，她自己的「内侧」，也能替她解惑。

&esp;&esp;醒悟的瞬间，从脚趾末梢窜至头发根部，千璜身上的每一处部位，阵阵发抖。

&esp;&esp;长椅上女孩依旧歇斯底里，她重重踩踏地板，哭闹成一团。

&esp;&esp;「你告诉我啊！我以后怎么办啊？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打扫、一起做饭、一起感谢、一起用餐，偶尔睡前还会有枕头大战，虽然还是有些讨厌的人，可是每天都好快乐啊！」

&esp;&esp;「你说说看，我以后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像以前一样快乐啊！」

&esp;&esp;不想记得，那么，忘掉就好。

&esp;&esp;想要快乐，那么，忘掉就好。

&esp;&esp;只要忘掉，一切就能回復原状了。

&esp;&esp;千璜觉得自己好像被谁抽乾了身子，浑身无力，她在女孩面前弯下腰，缓缓的、虔敬的，下跪。

&esp;&esp;她一直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

&esp;&esp;她一直困惑，为什么这声音会在她身上。

&esp;&esp;那些信玖没办法克制自己的每个瞬间，那些她看着不明所以的每个幻影，那些时候，原来是这样。

&esp;&esp;在那泪流满面满是防备的姿态下，在那孤单无助愤懣悔恨的面容下，千璜伸手，捧住女孩后脑，额头轻轻贴上她。

&esp;&esp;「对不起。」

&esp;&esp;对不起，忘掉你。

&esp;&esp;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这样勇敢。

&esp;&esp;谢谢你，给了我后来的无忧无虑。

&esp;&esp;现在，你跟我一起走吧。

&esp;&esp;何仁育幼院的，千璜。

&esp;&esp;小时候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