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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九阿哥本想问:“爷的人怎么就做不出的?”
&esp;&esp;这就是他兴师问罪的目的。
&esp;&esp;他当然清楚,石咏当初和他谈“加盟”的时候,就只谈了“平板玻璃”一项。九阿哥现在回想起来,怕是对方早就存了全身而退的主意,将平板玻璃的技术一旦交到自己手里,便逐渐逐渐地从这一块退出,让他一个人自己玩儿,石咏他们就改做别的去。
&esp;&esp;九阿哥也知道,自己若是正正经经地继续和十三阿哥、石咏他们谈判,想再买下各种玻璃器的技术,也不过就是几万两银子的事儿。可是九阿哥不是这种人,他连公牛都还指着挤出三分奶呢,既然认定了的石咏懂玻璃器、熟悉玻璃器,他连利诱都不肯,只打算威逼一番,逼石咏将技术交出来,否则便要他好看。
&esp;&esp;岂知,九阿哥刚刚开口,提起那次拍卖会上玻璃厂公开竞买的数万件玻璃器,就只听石咏欢声道:“原来九爷也想做玻璃器?”
&esp;&esp;声音里带着激动!
&esp;&esp;九阿哥:……这什么情况?
&esp;&esp;石咏继续欢然道:“您竟也想做这个,便早说啊,我们都已经等了多时了!”
&esp;&esp;九阿哥阴沉脸的样子一向可怕,见石咏如此,更觉不可思议,便瞪圆了眼。旁边两名大汉齐齐地往石咏身边一站,只要自家主子一下令,他们就会按主子早先吩咐的,给石咏一点“颜色”看看。
&esp;&esp;只是九阿哥还未开口,石咏已经接下去问:“您这次还是做‘加盟’不?”
&esp;&esp;九阿哥心想:自然不!
&esp;&esp;他已经都打听清楚了,玻璃技术的核心,就是石咏,他那个脑子里似乎有源源不断的主意,如今十三阿哥的玻璃厂反倒像是一个大的试验棚一样,源源不断地产出各种各样新奇的物事。若是自己跟在后头做“加盟”,怕是就跟这平板玻璃一样,始终被人钓着往前走。
&esp;&esp;他胤禟可不会做这种傻事,只消将石咏挖来,命他给自己效力,那还需要继续做什么“加盟”?
&esp;&esp;九阿哥刚刚要开口拒绝,便听石咏续道:“不过,这些玻璃器我们不打算做加盟了!”
&esp;&esp;九阿哥:……
&esp;&esp;“因为我可以给您的玻璃厂义务指点,不用九爷您花钱!”石咏面露兴奋,似乎想到了一了个绝好的主意。
&esp;&esp;九阿哥登时有点儿发愣:若是这么说来……他又何必费这劲儿把人抓来?
&esp;&esp;“我知道您的玻璃厂眼下做什么最好!”石咏一针见血地指出,“贵产业平板玻璃做得最好,技术已经完全成熟,有经验的工人也最多,想必也已经有了稳定的玻璃料货源,所以贵产业眼下如果想要多做一件,做镜子是最好的选择!”
&esp;&esp;九阿哥的玻璃厂有平板玻璃的技术在手,做镜子只是多走一套工序而已。石咏三言两语,就将平板玻璃到玻璃镜的工艺流程讲了一遍。
&esp;&esp;他心里很清楚,平板玻璃到玻璃镜之间的技术壁很薄,哪怕没有他的指点,如今的工匠只要稍想一想,就能依样画葫芦,将玻璃镜子做出来。如此一想,与其让九阿哥这样咄咄逼人地找上门来,倒不如将这个先一步告诉九阿哥,就当是卖个人情。
&esp;&esp;“至于其他的,贵产业现在再分出人手,心有旁骛,非但不会让产量提升,反而可能会影响现有的布局。”石咏的话最打动人的部分,便是他的诚恳态度,与专业精神,将九阿哥玻璃厂的具体情形剖开来说,一句句倒都说到了九阿哥心上。
&esp;&esp;“那你们那里,以后平板玻璃就不产了么?”九阿哥双臂一抱,一对细长的凤目更加细细地眯起。
&esp;&esp;说实在的,九阿哥将心比心,始终想不通石咏他们为什么会放弃平板玻璃这样赚钱的营生。
&esp;&esp;石咏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没那么多人手,规模上不去,成本下不来,竞争不过九爷,所以干脆不做了。”
&esp;&esp;他说的是大实话,九阿哥觉得,若是将自己放在石咏他们的位置上,多半也会是这么个选择。
&esp;&esp;“对了,九爷,我们那儿平板玻璃半年之后停产,到时候那台抛拉玻璃的机器便用不上了,若是折价五百两上下出售,您有兴趣接手么?”
&esp;&esp;九阿哥:……
&esp;&esp;面对这个顺竿爬的混小子,九阿哥已经彻底无语。现在明明是他在打石咏的主意,可怎么听起来,这小子已经一桩桩一件件,全替自己盘算好了。这是挖了个坑让他往里跳呢么?
&esp;&esp;“你倒是挺会为爷考虑?”九阿哥冷笑一声,声音里颇多讽刺。
&esp;&esp;石咏却忙不迭地点头,说:“确实是这样,有先贤说过,‘双赢’才是最好的结果。眼下卑职既盼着九爷财源广进,也盼着十三爷生意兴隆。这天下做生意的这么多,能和气生财是最好。”
&esp;&esp;他心中在想,希望提出“双赢”理论的那位“后贤”不会跳出来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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