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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第2页）

&ldo;今儿多吃些，总是猫儿样的吃一团，那怎么成！&rdo;布夫人顿了顿，一面察言观色，一面温声道，&ldo;你外祖母还说叫大鱼大rou进补你，如今人家挑媳妇可都挑丰腴的，你这小胳膊小腿，看这辈子找不着婆家。&rdo;

她不以为然，&ldo;找不着也罢，我留在你和阿爷身边，不知道多自在。&rdo;

布夫人松了口气，笑道，&ldo;倒有人这样的！别家姑娘到了岁数就盼出阁，你想做老姑娘？&rdo;

她回头看看维玉维瑶，&ldo;要不然你们吃素也带上我？我跟你们一道念佛？&rdo;

长脸的维瑶笑道，&ldo;奴婢们单就是吃花素，吃素的时候才念佛。&rdo;

她好奇起来，&ldo;什么是吃花素？&rdo;

边上维玉道，&ldo;就是一月里头有几日吃素，平常和大家一样，也沾荤腥。&rdo;复对布夫人道，&ldo;奴婢觉得小姐倒可以试试，我们村子里大多是吃花素的，既修了功德，还能延年益寿的。&rdo;

布夫人原本听她们吃口这样刁，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的，很有些反感。后来见布暖感兴趣，倒也不那么计较了。吃吃素念念佛也好，心平气和的很要紧。她脾气太急，提不起兴趣的不闻不问，上了心的恨不得立时一把抓在手里。这习惯不好，要改改才行。因道，&ldo;你们带着她吧！她年纪小，要靠你们照应。你们办得好，我不会亏待你们。&rdo;

维玉维瑶齐声应了，布暖合上书道吗，&ldo;我记得在洛阳时请过几个尼姑讲经，她们手里那个核桃好看。疙里疙瘩的核子掏了五百罗汉，拿huáng丝线串着。母亲我也要，咱们挑日子到庙里求去？&rdo;

只要她开口，布夫人没有不答应的，嘴里叨叨着，&ldo;就怕你没长xg，今儿要了，明儿转手又撂了。&rdo;

她想了想道，&ldo;我瞧外祖母的菩提珠，好是好，忒老气了些儿。&rdo;又仰着笑脸道，&ldo;下月外祖母生辰，容冶舅舅要回长安么？还有小舅舅，我多少年没见他了，听说明日泉州回来？&rdo;

布夫人心口一跳，&ldo;小舅舅公务忙，常年不在京畿。就是回来了，北衙衙门里还要cao持，哪里有空见你！你还是安生些，写你的字，看你的书吧！&rdo;

她并不坚持，托着腮道，&ldo;外祖母后天上涤垢庵，我央她带我一道去吧！我带上维玉维瑶，母亲好不好？&rdo;

她这神qg声气，和上年在洛阳时候一模一样。喜欢凑热闹，样样爱掺一脚。若蔺夫人是亲祖母还好，这样隔一层的，中间出过那件事，哪里会真心真意待她！她对人没防备，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单独和蔺夫人相处。忙道，&ldo;你听母亲说，外祖母和小舅舅一样，不爱别人聒噪。你上庵里是要在菩萨跟前做功德么？母亲回头备好了元宝蜡烛和布施送到东边府里去，叫外祖母捎给庵里住持。你身子不好，心意到了便罢，菩萨也能体谅你。&rdo;

其实她的确想出去走走，上山进香不过是个借口。实在没法子，退而求其次的过沈府看看也好。她换了个哀恳的调子，&ldo;那我把东西给外祖母送去，这样更显得虔诚。&rdo;

布夫人看她可怜，算算今天容与并未回京，没有那么多忌讳。由她领着去，也不怕下人嘴不严乱说话。遂道，&ldo;等你父亲衙门里回来我同他说一声，陪着你过府去。&rdo;又试探着问，&ldo;昨日来看你的那个蓝将军，你还记得么？&rdo;

她唔了声，&ldo;想不起来了，我以前同他认识?怎么专程来看我？&ldo;说着羞涩的别过脸，&rdo;这人真有意思，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母亲，我同他订过亲？&rdo;

布夫人无可奈何，蓝笙是个长qg的人，本来以为过了这么久，他那头该是一里一里淡了的，可是并没有。布暖病中他常来看她，在她chuáng前一坐便是两个时辰。也怪难为他的，所以她也不那样坚持了。日久见人心，存心挟私报复，也不能坚持这么久。说起来他和六郎是发小，她没出阁时见过他两回。挺正直的年轻人，不像心机那么深的。现在就看布暖，要是有些意思，她也不打算作梗。

心里腾出空位，就得赶快填补个人进去，这样才能安定下来。就是有朝一日见了容与，也不怕他们旧qg复燃了。说实话这有点剜rou补疮的嫌疑，但也真真没法子。她怕透了，怕再生出变数来。这件事里的所有人都经受不起重复的打击，明天她要寻个空去见见容与。他到泉州月余，还不知道布暖醒了，也不知道她把来长安之后的这段糟心事都给忘了。她需得知会他，借着这个好契机，把之前的种种都抛开。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各自生活，对暖儿来说是一次重生，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还好她算了解他，他素来持重。年下gān出了荒唐事，冷静过后未尝不后悔。如今再问他，他未必会有这份闹得天翻地覆的决心。一切都有赖于蔺夫人偏执的教育，从小就给他灌输了一种严苛的，近乎畸形的思想。他不能贪图享受，守规矩、按部就班、放弃各项小愉快，以出人头地为目标，这是他人生的唯一方向。他习惯了这种方式，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还是这样。倒也不失为一个有利条件，耐着xg子和他说清楚，十有八九是可行的。

布夫人觑了布暖一眼，&ldo;那依你看，蓝将军怎么样？可合心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