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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睫毛颤颤，缓缓转醒。

他起身看向窗外：“能停一下车吗？”

“可是我们要先去医院。”

欧阳摇摇头：“我想下去买些东西。”

他眼神固执，江糖不好拒绝，命司机把车子在路边停下。

江糖跟在了欧阳身后。

他一瘸一拐来到一家店门前，江糖抬头一看，发现是首饰店。

欧阳开门走了进去。

金发碧眼的营业员穿着红白相间的圣诞礼服，笑的亲热甜美，欧阳目不斜视，直接到了柜台里面，然后指着橱柜里面，用不甚流利的英文说：“请给我这里。”

江糖垂眸往过看了眼。

那是一个精致的小发卡，向日葵花的形状，正中间镶着颗小小的水钻，价格对她来说不算贵，对小孩子却是天价。

江糖正准备取钱包结账时，却见欧阳拉开书包，把存钱罐里的纸币全部倒了出来，不多不少刚巧支付这次的费用。

“请帮我包起来。”

“好的。”

营业员用小盒子把发卡装好后，还送了他一颗棒棒糖：“merrychristmas。”

面对着那暖心的笑容，欧阳心中的阴霾一扫而过：“merrychristmas。”

挥别营业员，欧阳抱着盒子心满意足离开首饰屋。

街头人来人往，欧阳仰头望着江糖，语气略显歉意：“姐姐，对不起……”

江糖垂眸：“你为什么和我道歉？”

他咬了咬下唇：“我没有钱送你圣诞礼物了。”

江糖一愣，随后，疼惜充斥而来。

她揽着欧阳瘦弱的肩膀：“我已经收到了，欧阳能回到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瞪大的眼睛满是愕然，随后，眼泪浮上眼眶。

“走吧，我们要去医院检查了。”

欧阳皱眉：“我不想去医院……”

“怎么了？”

“今天是浅浅生日。”他小小的指头摩挲着手上的盒子，“我想把礼服送给她。”

江糖睫毛颤了下：“所以……这礼物是送给浅浅的？”

“嗯。”欧阳点了点头。

之前和老师来城里置办班级用品，无意之间发现了这家首饰店，又无意之间看中了这个小发卡，那个时候就想，浅浅要是戴起来肯定会很好看，虽然不知道何时能见到浅浅，但他还是决定把东西买下来。

于是欧阳没事儿干就捡一些废品卖，或者帮同学邻居家修建草丛赚取零花钱，他害怕保姆知道，这些操作都是偷偷干的，持续做了几个月，终于凑够了钱，也刚巧赶上了生日。

欧阳眼巴巴看着江糖：“我想亲手送浅浅礼物，可以吗？”

霓虹灯光下，他的眼神干净又期待。

江糖没有办法拒绝一个孩子的心愿，最终点了点头。

看她答应下，欧阳脸上再次露出了笑。

重新上车，车子偏离轨道前往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