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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杏荣痛苦与幸福 銮波四溢的尾声一（第2页）

冯秀的养妈千方百计定夺名，叫给秀改秀换秀……不知给秀儿起个什么起家名儿。秀儿会走时，养妈喜欢得把这些名都忘掉，只叫丫头顺嘴，可自己生的一个没有下，生一个死一个。没几年自己男的也死去，倚人吃饭是北京妇女社会风习。再说房别看破，还是赁的。这个地名是什刹海。

养妈把着丫头子嫁一家豆汁铺，一天娘俩出去投什刹海，串门说说笑笑。这豆汁铺是新街口，说来不远只拐几个弯。晚上娘俩回来，这豆汁铺烧得一干二净，可能是炸油条跑火。

也是这位掌柜太吝啬，怕娘俩偷吃。可是娘俩不是这种嘴馋人，只要粗饭拴住裤带就对付一天。

这娘俩回来一见，好事摊不上，坏事耷上，一时难逃。就跟耗子见猫一样赶紧溜走。

这位二大妈是樱桃斜街娘家，托人寻个男的，是孤身汉，卖糖葫芦为生，自己会沾熬冰糖手技。这娘俩并不是吃闲饭的人，捡拾劈柴修理山楂，穿成串。三口人过得很安稳，可不幸的事总往头上赶。

他总爱去广德楼赶夜戏，可也每天如此，不至夜半回不来。可是这一夜都没回，亮天娘俩眼扒盼，倚门了望。此时丫头九岁，可精明，叫男的不叫爸只叫叔。丫头越长越秀气，娘俩倚着这门不门墙不墙，左右都是破烂搭栓能挡着里边睡觉或穿糖萌芦地方，总的是个遮眼。丫头说妈妈咱去大栅栏找去。娘俩牵着紧走，就在那岔口看见一个倒卧，怀抱着糖葫芦托子，死在墙根下。有两个穿号坎的在这里打溜，是等认尸主子。

这有人领尸不白守，轻的花吊钱，如重不能这么完。或经官得说一说原委。这娘俩一见，转个弯无声息的隐退。

哭不敢哭，说嘛无法说，向谁去说清道个明白？都只伸着两只手抓偏宜，故此一声末语。娘俩的日子仍沾糖葫芦。有这个底垫，白天去卖总是娘俩大街上去转。这天碰上一个讨吃小伙子，一问是牛街的十五岁，长得很有些样貌，娘俩爱上他。穷人攀不上有钱的，也算是个门当户对，心里是这么想，也替旁人想。有钱的见到美玉知道捡，也会起波浪。可这娘俩想了，活下去不受人家欺辱，就是享福。还不如自己好起来，是多么自由安定。

这小子跟着卖糖葫芦，不叫去广德楼，也不去贪晚。这样三年后攒下装块银子，置了西河沿三间砖瓦房带临街门楼。这么三口人心甜意美，此时丫头未至成年，娘俩一个屋，那小子一个屋，管沾糖葫芦。这娘俩拢些针线活就更盈余多。

这年丫头十七，生得花容月貌，越变越秀气不让出屋，取送活都是妈干的事。可这天取回活来，妈就说肚子疼。阵阵加紧，时间很急不容缓手，只说丫头我不行不行！没说完气断了，丫头搂尸大哭，这小子去卖糖葫芦至晚方归，见如此这小子也哭得一场，天明买口寿材放五天，弄四个吹送南下洼义地埋了。

男也好女也好，岁数大就是个事，哪有一样格局的人呢？这小子递手同床，丫头不干，你得依我守三年孝，还得攒好多钱开正经买卖，不穿那糖葫芦。你去顶妈妈差事，领活送活，还得和他们学做买卖活，打好基础咱好自己开买卖。

这样一年内很好，一年外的一夜这小子拢不住憋火，丫头也有些贪恋就允下。可这一回就破了戒，后来连呕带吐，取来活无法再干，一气全推出去。可这小子学会躲起来喝大酒，一天半天不上家，有些余资不禁抖弄，这想象的买卖更没指望开。昼夜寻思怀孕期受了病，轮到产是顺产，可生下来就没气死去。

嗐嗐！人生和命争吗？不提气得慌，推推推不开，又没有什么可起劲头的日日上升，只有喝大酒败坏，越想越没活的路子。不如一合眼躲开这世界，故此死了好死了好，免去发愁，这么无精打采，提起心气儿来到这棵柳树干靠一会，还是跳河好。

这些往事环环相绕，使得自己恶心，不恶心是织锦姐妹和四香的护理疼爱无处可寻。又因孩子死奶总溢出，恰是二兰生个老闺女，故此四香把这妇女送进七王爷府，百日后即乘船入苏，一心一意奶这个金华。可金华是给慈安的，故此慈安把金华爱成心中不可摘解的心系。杏荣不知道慈安是太后，只知这些姑奶奶都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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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金华，就有自己活下去的根基底石，这是无限的活路风光，还想其它什么呢？

这时小娟把其他奶妈都拉出比较，可自己听人家说上说下的，不是没耳风。自己该如何答复？还是没作过这些打算，也无从想过这些，自己弄得这时一双大眼含笑，只知乐个不休，我心里总之是安定的。昼夜任何都不愁，真是的饭来只不用喂，去哪里有这种福星高照？我有什么说的？我这块朽木不可雕，再无其它可想的事，我只托赖姑奶奶给我的鸿福！只说这一句。

小娟笑道：你别这么说，鸿福总是自己寻的。我们碰遇一起不外我们缘份，其中还是自己走出来的。

人如遇不同心的事，总也是不脱掉人与人的混杂。不过睁眼寻好是件非容易的事，皆因寻觅人间对自己的感应，如何拥化衬托，可是费心机。那么说起来兽也吃人，它可也怕人。

杏荣仍是双目含笑，看着大姑奶奶一举一动，词不空过滔滔讲论人生。唉！人的奥妙确在那里，心里嘀咕这真热会晒死你，也会被冬季的严寒冻死，更会被任何暴虐的残酷无人道的天灾弄死。

继听大姑奶奶眼盯自己说呢，秋风送秋香那么悠然自得，当前所遇的都对己是欢乐的。一旦长久无悲嘛……你说呢？

杏荣笑道那我怎说好呢？小妹笑道：你只说在人世之间，我活一天，要咱们志同心合，去掉阴暗的吃人者。

杏荣妈呦一声笑道，姑奶奶这我怎学。小娟笑道：站起身来挺起腰来，向着阳光飞去，阴光宿。我和你说我不叫你离开金华，也不叫你离开我们，今后叫你做个县令太太。从今天起攻克文章，再说十几年如一日拉弓舞剑，满腹材料。今晚你就入洞房，把心里所有的障碍搬开，一等莫展的余悸撒掉，登上前程。

呦！什么叫入洞房？我的姑奶奶！小娟笑道晚上你就都豁开。织纬你领去内宅交给绯红，又耳语了阵。

晚上杏荣不依，但又确不知能做什么，随从进了这个屋，见有个男的面善，又不敢粗略的冒认。这个男的也如此这般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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