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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吻（第2页）

&esp;&esp;他突兀地出现在桥上，身后的桥面骤然崩裂。

&esp;&esp;事实上，林檩很少看见霍豆愤怒的模样。

&esp;&esp;他微微前倾，身体在短暂的一个呼吸中瞬间拉近，黑发有如河底柔软的水草，在空中轻轻拂动，完全睁开的双眼苍蓝似铁。经过的路面一节节断裂。

&esp;&esp;“嗯……巧遇？”墨潋漫不经心地勾起笑容。

&esp;&esp;“出来太久，咱都快忘了……”

&esp;&esp;霍豆阖了阖眼，自言自语着。

&esp;&esp;“咱还是个神来着……”

&esp;&esp;他睁开了眼，一片湛蓝浩瀚至极。

&esp;&esp;“放开她……不然你就得死在这儿了，蛇妖。”

&esp;&esp;霍豆的话音刚落，墨潋就像被什么逗笑了似的，喉间发出尖锐的笑声。他笑声不大，却带起了整个空间的震动，高架桥受了惊似的颤抖起来，断裂的碎块簌簌撒落，一时之间尘埃四溢。

&esp;&esp;他松开了林檩。姑娘的身体像融化的蜡，无声地倒下，跌至地面前被霍豆抱住。

&esp;&esp;霍豆紧张兮兮地环住林檩的肩膀，小心翼翼地用手背揩去她脸上的血迹，抬起头望向墨潋时腮部甚至在轻微抖动，酷似一头介于暴怒与克制之间的野狼。他那张娃娃脸此刻显得极具威慑力。

&esp;&esp;“很生气？”墨潋歪了歪头，微笑从容，“不过在你杀我之前，我得告诉你点什么。”

&esp;&esp;霍豆沉默着瞪他。

&esp;&esp;“你曾问过我一个问题，关于你怀中这位小姐的夏至祭预言……”

&esp;&esp;霍豆感觉到林檩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一直以来扣在她脸上那张冷静的面具隐隐有了分崩离析的趋势。

&esp;&esp;“闭嘴。”林檩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

&esp;&esp;“她问了自己的寿命。”

&esp;&esp;“闭嘴爬虫！”林檩的声音很嘶哑。

&esp;&esp;“……被告知将在十九岁时死亡。”

&esp;&esp;“……”

&esp;&esp;墨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同时击溃了两个人。

&esp;&esp;“……”霍豆张了张嘴唇，本能地低下头确认林檩的神色。

&esp;&esp;墨潋满意地眯起眼，嘴边的弧度若有若无。

&esp;&esp;他将颜凉子携进怀里，转身离开。

&esp;&esp;伴随着他的脚步，凝滞的时间冲垮了堵塞的堤坝，再一次奔流。悬在空中的武装直升机有如陨落的辰星，带着迸溅的火花坠入他身后的江中，哗啦啦的水声掀起夜的平静，击起的水墙仿佛倾倒的海。

&esp;&esp;水底似有海怪苏醒，浪潮惊惧疯涨，还停留在桥上的两人被巨浪密封，即将被吞没。

&esp;&esp;“小檩？”霍豆已经无心去管墨潋的离去，他弯下身，轻轻摇了摇跪在地上的林檩。

&esp;&esp;林檩没有回答。

&esp;&esp;霍豆托起她的下巴，发现她在哭，眼泪淌过血迹斑斑的脸孔，冲刷出狼狈的色块。

&esp;&esp;“别信他。”林檩点着头轻声说，脸上还是没有相应的悲伤，语气也显得平静。

&esp;&esp;霍豆缄默着，一点点擦净她的脸庞，血迹已经有些凝固了，固执地黏在她皮肤上，双颊被染得绯红，让她看上去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esp;&esp;林檩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esp;&esp;霍豆按住她的肩膀，低头亲吻她的嘴唇。不怎么深入，只是浅浅地舔吮了一下。

&esp;&esp;“咱不会让你死的。”霍豆抬起头，脸上露出颇具天真感的微笑。他用指尖触了触林檩湿漉漉的睫毛：“咱可是神啊。”

&esp;&esp;林檩的眼泪还在流着，从眼角到下颚，十分绵长。

&esp;&esp;霍豆接着吻住她的嘴唇。这次就比较用力了，他随着亲吻的加深描摹她嘴唇上的纹理，在嘴角尝到了眼泪的咸涩和淡淡的血腥。

&esp;&esp;霍豆伸出舌尖一丝不苟地将那些令人不快的气味清理干净。鼻端呵出的气息绵密地缠绕不休。

&esp;&esp;震耳的警报声刺破了密不透风的夜，在他们头顶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