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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历朝历代以来,从没有哪位君王如此暴戾。
就算是年轻时弑杀成性的景帝,也只是在杀人数量上取胜,绝对不像君默一样,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将人缓缓折磨至死。
就算是想做一个警示作为,可也太过分了些。
她的暴戾,也让朝野上下开始有些人心惶惶。
他们从前以为君默是一只温驯的绵羊,若将来她登临大位,很有可能被大臣们牵着鼻子搓圆捏扁。
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的暴君潜质,好像逐渐暴露了出来,甚至比起景帝来,她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夜半,君默在给皇帝的尸身守灵,沈渊的府邸中,却开始有些大臣,穿着低调,冒着夜晚,陆陆续续的从沈府的后门进入,前往书房。
赤鹞脸色沉重,脚下生风的前来,对君默道:“殿下,沈府中的人已经聚集齐了,现在是否要将她们一举拿下?”
景帝的灵堂布置的很仓促,君默想要将最好的东西都给景帝用上,但无奈事出突然,好多事情也只能将就。
厚重的棺椁底下点着一盏长明灯,景帝死白色的脸在夜晚显得有些骇然。
而棺椁前方,则临时搭建了一张书桌,君默一边守夜,还要一边处理政事,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让他悲伤。
偌大的国家,每天都有太多的事情发生了,朝堂上,一刻都停摆不得。
安静的灵堂中,灯油哔啵的响着,烛火摇摇曳曳,君默的影子投影在桌面上,她提着毛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神,双眼空洞的望着棺椁的方向,笔尖上重重的滴下一滴墨来,啪嗒落奏折上,把最重要的几个字晕染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黑色。
君默这时候猛然回过神来,望向赤鹞:“你刚才说什么?”
赤鹞知道她心里面难受,有心想要安慰一下,可是又没有立场,只能继续公事公办的道:“殿下,沈府的人都到齐了,是不是趁现在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君默一边听着,一边试图把刚才滴落到奏折上的墨迹擦掉,最后发现也只是徒劳而已,整本奏折被越擦越花,最后整张纸面都变成了灰黑色的一片。
她道:“抓可以?以什么名目?”
赤鹞听了一愣,随后直接脱口而出:“他们结党营私!”
君默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结党营私,他们结什么党了?营什么私了?我朝可从没有不许大臣私底下聚会联络感情的规定。”
赤鹞被问得一愣,本想反驳两句,最后却发现压根儿就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是了,沈渊今天刚成为摄政王,官员们上门见礼,这不合理吗?
这很合理。
至于营私,那就更是空话了。
这些墙头草今天就是去跟沈渊表忠心的,根本就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利益往来。
就算现在抓起来,那也还得放。
赤鹞想象就替君默觉得不值得:“那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沈渊丰满羽翼吗,先前他势单力薄都那么难以对付,若是。。。。。。殿下再想除掉他就难了。”
君默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那是迟早的事。”
其实一个王朝中,总要有几个臣子得势一些,不是沈渊,也总会是别人,只不过从君默的角度出发,他不希望那个人是沈渊,但既然这个结果无法避免,那就只坦然接受。
至少,皇后那里还有一半鎏金锏不是?
虽然她现在不愿意交出来,但沈渊也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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