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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天16（第3页）

&esp;&esp;山间的雾越来越浓了。

&esp;&esp;微风停下，树叶的窸窣消失，一时间非常非常安静。

&esp;&esp;她走路无声，越来越靠近那间树下的茅舍，看到陈权坐在床头，盘着双腿，坐成往日打坐的惯常姿态。

&esp;&esp;什么声音也没有，只听到池水被石子砸出波浪，很轻的一声咚。

&esp;&esp;陈权突然燃了起来。

&esp;&esp;大火连着茅屋一起烧了个干净，很快雾气聚拢，乌云降下一小片雨。

&esp;&esp;余烬里只有一颗金色的舍利子。

&esp;&esp;阿为迈开僵硬的步子，捧住那颗舍利子，手被灼伤，烫得滴血。

&esp;&esp;她一碰，那舍利子由金变黑，突然成了一只黑色的小蛇，越来越粗，越来越大，缠到了阿为身上。

&esp;&esp;“他为什么不能圆寂？”

&esp;&esp;阿为的嘴唇发白，捏着蛇身问。

&esp;&esp;蛇从她的手心滑走。

&esp;&esp;【心中无佛，功德寂灭……不得超生！】

&esp;&esp;阿为提起长衫，跟着那条蛇往佛堂里走。

&esp;&esp;她往下走，走到暗门里，看到门外的谛听，混沌的空间里，她有无边法力，一挥手，就捉住了蛇的尾巴。

&esp;&esp;“你要把他堕入极恶道是吗？”

&esp;&esp;【松手！】

&esp;&esp;虚空里出现一只泛着金光的巨手，它握住阿为的手臂和身体，碾压之力似有万钧。她被压得变形，却依然没有松手。

&esp;&esp;有火在她和蛇身接触的地方燃起，从她的右手手掌烧到小臂，岩浆一样滚烫，灼得她见到血肉白骨，淋漓着炸裂开来。

&esp;&esp;【松手，阿为！】

&esp;&esp;火烧到阿为的上臂。剧烈的疼痛里，她发着冷汗，沉默地和空中的佛陀对视。

&esp;&esp;她像是对祂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一样，喃喃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esp;&esp;“我要找到他。”

&esp;&esp;岩浆和烈火一次又一次地烧，她的血怎么都流不干，不断重新着再生出新肉，又一次次被烧得血肉模糊。那火由金变红，红得似血似朱砂，在沉默和混沌的不知多久的时光里，终于凝成了一片黑色的暗纹。佛经一样的纹身。

&esp;&esp;“……如是等火，炽然不息……”

&esp;&esp;她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他教给她的佛经。

&esp;&esp;把左手贴在胸前，阿为闭上眼睛。

&esp;&esp;她想。

&esp;&esp;我会找到你。

&esp;&esp;我一定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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