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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2页）

&esp;&esp;谢云姜缓步走下来，抖了抖肩上的洒银紫貂玄狐披帛，幽幽道：“毁坏主人贵重物品，这该不该打？三阿姊总不能因为这是你院里的奴婢，就肆意偏袒吧？我身为主子，不过是训诫一二。”

&esp;&esp;秋姜冷笑，语声毫不动摇：“难道祖母和母亲都不在了，竟然要劳烦阿姊来训诫教导？”

&esp;&esp;谢云姜眼中顿生怒意，强自忍耐，不阴不阳地说：“三阿姊这么说，是责怪妹妹打伤你的婢子了？”

&esp;&esp;“阿姊只是实话实说，凡事都应该遵守一个规章礼制。”眼角的余光瞥见锦书毫无血色的脸，知道不宜再拖延，回头道，“阿姊已经禀告了祖母，毁坏物品一事，她老人家自有定夺。”说着给青鸾使了个眼色，青鸾忙扶了锦书起来。

&esp;&esp;秋姜脱了自己的石青灰鼠大氅给她裹上，就要携人离开。

&esp;&esp;谢云姜岂能让她如愿，扬手就拽了她的腕子，切齿笑道：“一件衣服罢了，原来也不要紧，但是这是长姊亲自缝了给我的。一片心意，五娘怎能辜负？”

&esp;&esp;秋姜蓦然回首，猛地甩开她，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人吃惊：“长姊宅心仁厚，锦书无心之失，纵使她知道了，也不会动则打骂，要人性命。这样的蛇蝎心肠，三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esp;&esp;“你——”

&esp;&esp;“太夫人至——”院外有人通禀。争执中的二人不约而同抽回了手，对视一眼，冷笑一声，齐齐收了怒色，换了笑容迎上外去。

&esp;&esp;剑拔弩张

&esp;&esp;015剑拔弩张

&esp;&esp;谢崔氏冒着风雪过来，脚上的锦履湿了一片，两个丫鬟正俯身为她擦拭。

&esp;&esp;“行了行了。”她微微踢了踢脚尖甩开二人，抬手抚了抚搭在肩上的披帛一边。上等的水貂毛，拂过掌心细软光滑，格外舒适，只是这院里的情景让她皱紧了眉，平日慈眉善目的微笑荡然不在，凉凉道：“这是唱的哪出啊？”

&esp;&esp;“祖母，你可来了！”谢云姜抢先开口，奔上前接住谢崔氏的手，娇嗔道：“三阿姊的丫鬟弄坏了长姊给我的翠纹织锦羽缎大氅，你可要我为五娘做主啊。”

&esp;&esp;谢崔氏宛然一瞥，望着她慈蔼笑道：“什么翠纹织锦羽缎大氅啊，老身怎么没见过？”

&esp;&esp;谢云姜抬抬手，湘云就捧着那件残破的大氅过来了，低头奉上。

&esp;&esp;谢崔氏用指尖拨了拨，瞧见中间那碗大的撕裂口，轻叹道：“可惜了。”

&esp;&esp;“可不是？这上面的针线，不少还是长姊亲手缝制的。”谢云姜翻到那大氅的背面，但见针线细密，外表几乎看不出拼接。她懊恼道：“死贱婢，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你说，我能不好好惩罚她吗？”

&esp;&esp;“是该罚。”谢崔氏道，转而却噙了一丝疑惑在眉间，“但她是五娘院里的婢子，怎么会弄破你的衣物？”

&esp;&esp;谢云姜容色一滞，不觉放开了那大氅，低着头，顿了会儿方抬头闷闷道：“本是让湘云去拿的，可惜路上湘云被绣房叫去做事了，又恰巧碰上她，想着不过一段路的距离，谁知道这贱婢这么不当心。”

&esp;&esp;谢崔氏微微点头，慢条斯理地说：“那确实是该死。耿寿妪——”

&esp;&esp;“奴婢在。”

&esp;&esp;“掌嘴。”

&esp;&esp;谢云姜面露得色。

&esp;&esp;耿寿妪走到锦书面前，手掌高高扬起。湘云亦在旁看着，心里快意无比——谁知“啪”的一声脆响，那一掌结结实实反手落到了她的脸上。湘云被这巨大的力道打地后退三步，趔趄着跪倒在地。她犹自不解，不可置信地望着耿寿妪。

&esp;&esp;谢云姜也看呆了，惊怒道：“阿婆，你这是做什么？”

&esp;&esp;耿寿妪不发一言地收了手，面无表情地退回谢崔氏身旁。

&esp;&esp;谢崔氏笑着过来拍了拍她的手：“湘云是你的婢子，伺候你是她的责任，她却把东西半路交付他人，已是失职。如今衣裳破了，还诸多推诿，这是更大的过错。”

&esp;&esp;谢云姜没忍住，挣开了她的手：“祖母偏袒三阿姊！”

&esp;&esp;谢崔氏笑容淡雅，并不动怒，恍若闲话家常：“不是你的婢子，你打也打了，骂了骂了，还想怎么样呢？”

&esp;&esp;谢云姜道：“她弄坏了我的大氅，就这么算了？”

&esp;&esp;谢崔氏雍容一笑：“那多简单的事，你这大氅价值几何，让三娘子从赔给你便是了。”

&esp;&esp;谢云姜心里便有了计较，转过身来，略扬了扬俏丽的脸，对秋姜笑道：“阿姊恐怕不知，这翠纹织锦羽缎大氅取的是上好的水貂毛，缀饰的翠羽取自绿孔雀的尾尖，上面的凤鸟花卉纹绣是仿古时用辫绣法全部施绣的，看似轻薄，实则底绸用了三层，分别染色，且用的是二晕配色法配色。王家的七娘曾出二百金和我要，我都没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