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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沐府迁徙（第2页）

与此同时，新上任的流官们已经开始接手云南的政务。这些流官大多是从燕京大学堂毕业的年轻人，带着新式的账本和治理章程，和土司头人谈判时，既懂律法又知风土，把那些原本想耍滑头的土司说得哑口无言。

昆明城里，一座崭新的“西南总督府”正在筹建，工地上机器轰鸣，工匠们忙得热火朝天。总督府的图纸上，云南被清晰地划分成了十几个府县，再也找不到任何“土司领地”的痕迹——一个新的时代，正在这片土地上悄然开启。

又过了几日，沐晟离滇的日子到了。

昆明城万人空巷，百姓们自发地站在街道两旁，手里拿着鲜花和酒壶。很多人都是沐家的旧部后代，还有受过沐家恩惠的土司头人，他们看着那辆缓缓驶来的马车，眼中满是不舍。

“公爷保重啊！”

“黔国公一路平安！”

“沐家的恩情，我们记着！”

呼声此起彼伏，沐晟坐在马车上，撩开车帘，看着街道两旁熟悉的面孔，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红。这片土地，他守了二十多年，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

徐振彪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见沐晟情绪低落，开口道：“沐公爷，陛下让末将转告您，咨议院是新政的要枢，太子殿下说了，等您到了京城，还要多向您请教西南的事务呢。”

沐晟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此生恐怕再也回不到云南了。

车队缓缓启程，穿过正在扩建的街道，经过正在兴建的新式学堂，越过正在铺设铁轨的工地——蒸汽机车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

这一切都在提醒他：时代，真的变了。

一个月后，京城。

沐晟站在咨议院的大门前，看着这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心中百感交集。朱高炽亲自在门口迎接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沐公一路辛苦，路上还好吧？”

“托太子殿下的福，一切安好。”沐晟躬身行礼。

“快请进，”朱高炽挽着他的手，走进咨议院大厅，“今后咱们就是同僚了，西南的事务，还要多倚重沐公的经验。”

沐晟抬头，目光落在大厅墙上悬挂的巨幅大明地图上。云南的位置被清晰地标注出来，上面画满了红色的府县界线，曾经那些属于土司和沐家的标记，早已不见踪影。

他站在地图前，久久没有说话。

朱高炽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沐公，旧时代总会过去，新时代总会到来。您是见证者，也是参与者，这就够了。”

沐晟缓缓转过身，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他躬身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臣……明白了。”

阳光透过咨议院的窗户，洒在地图上，也洒在沐晟的身上。他知道，自己确实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终结，但同时，也站在了一个新时代的起点上。而云南的故事，不过是大明新政浪潮中的一朵浪花，更多的变革，还在后面等着这个庞大的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