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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第1页）

姜海看向苏启明，言语戏谑：&ldo;吾甚是好奇夫人，是用何手段令苏司丞初心不改至今，且她还年长你八岁。&rdo;

众人皆懂其中之味。

苏启明不以为意，淡笑道：&ldo;以色示人，终将色衰而爱弛，吾最喜夫人善良之性，兰蕙之心，随岁月永固矣。&rdo;

舜钰揉着发酸的腰肢，听得有些怔忡，昨晚间沈二爷身体力行告诉她，他是有多么欢喜她，不止欢喜她的美，还欢喜她展风情、欢喜听她娇吟、欢喜看她发浪，更欢喜她腿儿夹紧他……整个以色示人的典范，想想都有些郁卒。

或许她一直都错了。

舜钰咬牙切齿地想，沈二爷就是个贪图美色，荒淫无诞的人，甚么冷情……骗死人不偿命。

樊程远似想起甚么，拍拍她的肩膀问：&ldo;冯寺正年纪大抵十八了罢？可有中意的姑娘？&rdo;

舜钰颌首又摇头，樊程远很是热情说：&ldo;我有个表妹举家迁京，前见过才及笄，容貌身段俏丽婀娜，性子是分外的柔顺，她爹娘托我大理寺相看可有许配的人物，冯生才貌双全，与她如天造地设哩。&rdo;

……怎样乱点的鸳鸯谱，舜钰哭笑不得：&ldo;谢樊大人美意，只是属下在肃州已订过亲，明年子便要下聘嫁娶，不可辜负。&rdo;

&ldo;这样！&rdo;樊程远还挺遗憾，姜海插话进来：&ldo;不妨将她的画像给杨卿看看，或许就瞧对上了。&rdo;

樊程远连连摆手：&ldo;不可不可，京城高门贵女他没见对谁中意的，我那表妹小家碧玉上不得抬面，只怕更难入其眼。&rdo;

&ldo;谁说的？&rdo;一道清冷的嗓音令众人失色，急忙辄身，不知何时杨衍也站在廊上，衣袂缱风赏着秋菊。

樊程远支支吾吾：&ldo;是属下臆想之言，还望杨大人恕罪。&rdo;

杨衍沉吟会儿，忽儿问：&ldo;你那表妹的容貌与冯寺正可相像？&rdo;

众人皆惊，樊程远怔怔瞟了冯舜钰几眼，被她一瞪忙收回目光，嚅嚅回话：&ldo;倒有点相像！&rdo;在他看来，俊美之人长得皆差不厘，黛眉若远山，明眸似秋水，高鼻檀口，乌发白肤，这正是：娇娥少年月意风情，只是她他雌雄难辨。

&ldo;好！&rdo;杨衍爽快答应，吩咐侍从去嬉春楼订雅房，又朝樊程远道：&ldo;你应知我相看的规矩，晚间接你表妹来，若隔屏相中，明日即上门提亲。&rdo;

&ldo;……&rdo;众人瞠目结舌，这风驰电掣地速度，杨衍不再多逗留，见去内阁的官轿已备妥，撩袍走了几步又顿住，回首慢慢道：&ldo;听者皆有份，晚间不妨一道去嬉春楼吃席。&rdo;

交待毕若有似无的扫过舜钰一眼，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苏启明拈髯，满脸不解问：&ldo;杨卿为何听闻你那表妹与冯寺正相像，便同意相看？难不成……&rdo;

舜钰见他们紧盯着自己，目光复杂，心底莫名的发虚，她名声是不太好，曾经和沈二爷有一腿人尽皆知，怕是以为她又来祸害杨衍了，这真是六月飞雪比窦娥还冤枉！

忍不得暗骂杨衍，清了清嗓子：&ldo;做甚这样的眼神……我情比金坚啊，你们勿要胡思乱想……&rdo;

恰此时司务王通匆匆过来，拉她袖子急道：&ldo;司礼监冯公公在门外候你有事，还不快去。&rdo;

舜钰连忙告辞。看她背影悄失不见，另一寺正董皓咧咧嘴：&ldo;这冯寺正简直有通天的本事，何时与司礼监公公又扯上关系？&rdo;

&ldo;听说是国子监的同窗，曾在一个寮舍宿住，还与梁国公之子徐令、高丽质子崔忠献交情深厚。&rdo;苏启明替舜钰开脱道，&ldo;冯寺正性子随和，又极聪慧，是以易招人亲近倒也可解。&rdo;

旁人心知冯舜钰是他属下，自然要多偏袒，皆笑笑不言，又说了会话各自散了。

……

再说舜钰出了大理寺门，果然见一顶官轿驻不远处，两三公公守在轿帘边，待她走近却往旁处一指，顺而望去，十数步之外，冯双林立在一株开满淡紫花的木槿树旁，他着一袭月白直裰，指间夹朵落花，神情沉静地看着。

听得脚足窸窣声动，抬眼朝她看来，嘴唇微微勾起，随手将落花丢弃。

&ldo;永亭寻我么？&rdo;舜钰拱手作揖，笑眯眯地。

冯双林蹙眉低道：&ldo;吾最近被人盯上，行动不得自由，万不得已来寻你……给沈二爷捎两三句话。&rdo;

&ldo;永亭尽管直说就是。&rdo;舜钰肃起容颜，也心如明镜，若非十万火急，他不会来寻她的。

冯双林暗扫四围，似随意般伸手从枝头折朵新花，笑道：&ldo;皇帝与徐炳永就出兵讨伐昊王争论不休，皇帝令兵部与五军都督府调兵遣将，趁士气饱满高涨时，即日出征云南削藩；徐炳永则觉时机未至还需再观望数日。&rdo;

舜钰抿抿唇问：&ldo;那最终会听谁的？&rdo;

冯双林笑意柔和：&ldo;那你得问沈二爷了。&rdo;

&ldo;为何要问他？&rdo;舜钰听得糊涂，冯双林却不再多说，把手中把玩的花递给她，甚还颇亲呢摸摸她的头，这才擦肩而过，上了官轿扬长而去。

舜钰在木槿树旁略站了站，方不紧不慢朝大理寺门前走，一顶官轿又把她去路截住，听得一声唤：&ldo;九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