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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esp;&esp;“朕没什么意思。”赵殊见沈若筠眼眶鼻尖俱是红红的，额间红了一片，叹息道，“老太君年岁大了，朕本来不愿她以如此高龄再远赴边疆，可朕……实是不放心。”

&esp;&esp;沈若筠出了赵殊书房，除了觉得头上晕乎乎的，还如同失了魂一般。额发间刚刚磕头的地方开始由红变深。她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之上，眼泪止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esp;&esp;“你也舍不得她们在冀州的，对吧？”赵殊的声音在她耳边久散不去，“你是个好孩子，帮朕劝劝她。”

&esp;&esp;上一次祖母走时，还笑话她这一两年便要及笄，却仍像个孩子，喜欢窝在怀里撒娇。说她及笄时，一定会赶回来，还要请魏夫人来给她插簪……谁知一转眼，祖母生死不知，她却被困在这汴京城里，连尽孝都不能。

&esp;&esp;她也分不清路，没走几步，眼前便现出一宝蓝色衣袍，有人一声声在叫她“沈二”。

&esp;&esp;可她被眼泪迷了眼，不愿抬头。

&esp;&esp;周季本来是咧着嘴笑来着，看清了沈若筠的形容，忙问她：“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esp;&esp;今日官家传周崇礼、周沉入宫，旨意分外古怪。说是听闻周家三郎芝兰玉树，颇有卫玠、宋玉之风，想要一见。

&esp;&esp;结果周家父子三人在外等了片刻，就见一个一身青衣小娘子从殿内出来。

&esp;&esp;周季一眼认出正是沈若筠，分外欣喜。

&esp;&esp;“你怎么哭了？”

&esp;&esp;“三郎。”周崇礼低声呵斥，见小儿子听不进话，又转头对周沉道，“你去将他提过来，这成何体统。”

&esp;&esp;周沉面无表情，走过去时，就见周季拿了帕子，还想给沈若筠擦一擦。

&esp;&esp;若不是自家亲弟弟，周沉真是懒得管他。

&esp;&esp;他去提周季，目光扫过沈若筠。见她额上一片青紫，看着很是瘆人，脸上哭出两道泪痕，鼻间也红红的，真是格外狼狈。

&esp;&esp;可即使这般形容，却也楚楚可怜。难怪周季冒着回去跪祠堂、禁足的风险，也想擦一擦她脸颊的泪痕。

&esp;&esp;沈若筠自己擦了擦眼泪，没让周季碰：“你怎么在这。”

&esp;&esp;“我也不知道官家作甚要见我。”

&esp;&esp;周季挠了挠脑袋，“所以谁欺负你了？”

&esp;&esp;“阿季。”周沉的声音清冷，“该走了，这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

&esp;&esp;“哦。”周季低低应了声，又转头对沈若筠道，“莫非是官家为了邱家的事在罚你？”

&esp;&esp;“不是这个，别瞎说。”

&esp;&esp;她抬头时，对上周沉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本就烦心，此时只想早些回家。

&esp;&esp;狄杨在廊下看了整场戏，方上前引路：“周大人，两位公子，请吧。”

&esp;&esp;见沈若筠要走，周季还欲去追。周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呵斥他：“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

&esp;&esp;在车里百无聊赖的千秋终于等到沈若筠，却是被吓了一跳，惊诧不已：“这是怎么了？”

&esp;&esp;沈若筠摆摆手，示意无事，只是闭目时眼泪却不停往下掉，千秋手忙脚乱地翻出药箱来，想替她包扎。

&esp;&esp;渝园

&esp;&esp;掌灯时分，陆蕴回府。他见齐婆婆慌慌张张在二门处等自己，说沈若筠自宫里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他书房里，到现在也没出来。

&esp;&esp;陆蕴似是并不意外：“您先别急，我去看看。”

&esp;&esp;“下午自宫里回来，额上有好大一块瘀青。”齐婆婆抹泪，“也不知这一次遭了什么罪。”

&esp;&esp;陆蕴推了推书房门，纹丝不动，应是从里面拴死了。他又从另一侧偏门进去，屋里黑魆魆静悄悄。陆蕴摸索着点了灯，就着昏昏的烛火，在角落里找到了窝在书堆里的人。

&esp;&esp;沈若筠小时就喜欢祸害他这个书房，陆蕴早习惯了。他对书籍有收集癖好，这些年书房的书越来越多。早几年就故意将想叫她看的书放在合适高度，一些不大适宜的书，整理到不起眼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