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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艺剧组已经收拾完东西，院里万籁俱寂。屋里的木质香似乎更浓了，夕阳透过窗户落在地上，氤氲出一片金红。

奚林琢磨方才的事，越琢磨越气，对严江沐说：“你有钱烧得慌吗？而且你打他干什么？真晦气！那条丝巾你扔一边，我让玫姐处理。你赶快洗手！”

严江沐真就跑到一旁洗手，淡淡道：“你骂我干什么？也不见你骂他。”

“我骂他？”奚林做了个假笑，“我怕把他骂爽了。”

“……”严江沐无语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在你这里他应该确实很爽，所以才会一直想着你。”

奚林一阵恶寒，说：“你他妈别这么说，听得我好恶心。”

严江沐笑了下，问：“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他骗炮？”

奚林摇头，说：“算不上，刚开始确实只是约调而已，后来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当真了。单方面当真。”

“你没中邪，”严江沐笃定道，“一定是他没有边界感，还特别喜欢立下承诺，让人觉得他多认真似的。”

他的语气很平稳，奇迹般地抚平了奚林烦躁的内心，并且把奚林的注意力拉回到当下两人的关系上来。

“你喜欢承诺吗？”奚林问了一句，嗓子莫名发紧，很紧张似的。

“不喜欢，我生怕别人对我动心。”严江沐擦干手，突然低头笑了下，说：“其实我有点自作多情，让人动心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最近才发现自己并不擅长这件事，简直无计可施。”

奚林心里一颤，没说出话来。

“你恨他吗？”严江沐又转回了话题。

奚林摇摇头，“我现在只觉得丢人。丢人，你懂吗？”

“懂，我也干过丢人的事。”严江沐走到桌旁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说：“之前你问我为什么读博要来南方，我说是为了奚教授，其实那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逃避自己干的丢人事。我上大学的时候，认识……”

他突然开始自陈，奚林恐惧不已，下意识地喊道：“停！！”

严江沐一愣，扭头看奚林，不说话了。

奚林捏紧茶杯，手指变得苍白，低声说：“我、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

严江沐过了很久才点头，说：“那我不说了。”

奚林松了口气，但心里也同时空了一块。他慢慢回过味来，察觉到自己方才在害怕什么：害怕严江沐爱过别人。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屋子里一片死寂，让人坐立难安。

奚林突然想起那个被唐吟打断、没来得及开始的吻。其实现在也不是不能吻上去，但此刻的奚林，恐惧大过激情，胆怯大过浪漫。

大概是受不了这份寂静，毫无预兆地，严江沐嚯地站起，走到奚林面前，单膝跪下，一把握住他的手，说：“今天其实是带着礼物来的。”

一边说，他一边掏出一只小布包，打开之后，是两根翡翠镯子、一只金镯子。两只翡翠镯子偏细，碰在一起叮当作响，配上金镯子，更显华美。

他将三只镯子戴到奚林手腕上，说：“本来觉得男生很少戴镯子，想买手串给你，但我妈说，要买镯子。好看，你戴上真好看。”

奚林下意识地要抽回手，严江沐却将他握紧，不让他动。

“以后你穿得很潮很酷的时候，就戴那条钻石手链。像今天穿古风的时候，就戴这几只镯子。”

奚林轻叹口气，微笑道：“那我要是穿得很绅士、很正式呢。”

严江沐又掏出一个盒子，说：“所以我还买了一只手表。”

奚林：“……”

这几样礼物里，最便宜的就是金镯子。那两只翡翠镯子，无比透亮，颜色也正，想必没有大几十万下不来。至于那只名牌表，就更贵了。

奚林简直不知说什么好，无奈道：“就算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也不能这么挥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