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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
等对方的反应,哪怕是最细微的杀意波动,或者任何表示不耐烦的动作。
他的指尖微微绷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雷霆一击。
封月粉色的眼珠冰冷地俯视着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有那黑红的雾气在无声地翻涌。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顾渊皮肤发紧,但他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对方没有立刻动手,这是个信号,一个微弱的、可以继续试探的信号。
顾渊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向前挪动了半步。
动作轻微,重心依旧稳固。
他保持着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侧的开放姿态,没有做出任何可能被误解为攻击或防御的动作。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封月,尤其是那双冰冷的粉瞳和垂坠的兔耳,试图捕捉任何一丝情绪或意图的涟漪。
“我看到了你的力量。”顾渊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一些,带着一种近乎耳语般的坦诚,仿佛在陈述一个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他刻意忽略了对方非人的形态,只聚焦于“力量”这个核心要素。
“远超我所见。”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束缚着封月脚踝和手腕的绳索,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试探,点出了对方的“不便”。
要是以往,他绝对不可能这么莽撞,可现在,莫名的,直觉告诉他可以尝试,带走这个一看就很危险的……诡异。
他语速放得更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移动……对你来说,似乎并不容易?”
他抛出了疑问,但语气更像是确认一个观察结论。
说完这句话,顾渊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他在赌。
赌对方需要某种形式的“便利”,或者至少,对他点破这个“弱点”的反应,能让他判断出更多信息。
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因这句话而触发的暴怒攻击。
封月依旧沉默,粉色的眼珠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落在他身上。
那目光中看不懂的意味似乎更浓了,但预想中的毁灭性攻击并未降临。
顾渊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极其细微地松动了一分。
有戏。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抛出那个在观察对方形态和环境后,在电光火石间形成的、带着极大风险的提议。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推心置腹般的、近乎耳语的磁性,仿佛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们两人能听的秘密:
“我的影子。”他微微垂眼,瞥了一眼自己脚下那片浓重的黑暗,“它足够深,足够隐蔽。如果你需要一个……可以依附移动的‘点’,一个暂时的‘落脚处’,它可以提供。”
他精准地使用了“依附”、“移动”、“落脚处”这些词,避免任何可能刺激到对方自尊心的“保护”或“限制”字眼。
他强调了“便利性”——“节省你的力量,让你更专注于你想做的事。”
他再次停顿,目光灼灼地迎上封月的视线,抛出了自己的“需求”,语气显得无比坦诚和务实:“而我,只需要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借用一点你的‘存在感’,让我能在这个混乱的地方,稍微安全一点地行走,观察,获取信息。”
“一个临时的……互助?”顾渊最后用了一个试探性的、留有余地的词结束了他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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