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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柴青为她话里的狠辣和清醒惊了一霎，忽而坏笑：&ldo;刺客盟成立至今已有二十年，之所以能存在，一是江湖人身怀武功，犹如野草，野草灭不尽。二是九王心怀鬼胎，哪个都想借刀杀人，铲除对手。所以刺客盟灭不了。&rdo;

一个&ldo;灭不尽&rdo;，一个&ldo;灭不了&rdo;，姜娆想想便懂了，就像一块沾满毒液的肥肉，彼此忌惮，彼此想让九国的王死在这块肉上。

人心如鬼蜮。

柴青只恨自己生得晚，没能见识刺客盟最辉煌的那几年。

&ldo;那现在呢？现在的刺客盟没落了？&rdo;

&ldo;不复往昔。&rdo;

她只说&ldo;不复往昔&rdo;，却没给出具体因由。

姜娆呷一口茶，唇瓣被水润湿，她看柴青颓丧地耷拉着眉，觉得好笑，又生出想管闲事的心，思忖须臾，道：&ldo;即便日月星光也不是每天都有，火再明亮，难逃泯灭。世间万事万物，越是美好的，消亡越快。你难过，也无济于事。&rdo;

啧！

新鲜！

柴青一改邪性，笑得娴静端正，让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她道：&ldo;好在被安慰的是我，换了别人，可就要哭了。&rdo;

&ldo;哭鼻子不好。&rdo;

&ldo;怎样才好？&rdo;

&ldo;反正哭鼻子不好，哭鼻子只会让眼睛干涩，死去的人或物是哭不回来的。&rdo;

没了就是没了。

永不会再有。

失而复得是要有足够运气才能承接的美好，柴青年少丧父丧母，姜娆贵为公主，过得竟也不光鲜。

狸奴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原先公主丧起来也只是一个人默默丧，这会可好了，找着伴儿了。

直接把人安慰到双眼无神，眼圈都红了。

柴青呆滞地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缓过来，面色复杂地移开眼。

这要她怎么说呢？

美人有毒！

一声喵呜，怀崽的&lso;大善人&rso;掐着甜甜软软的嗓在门外探出猫头，狸奴一下子像是找到救星，哪知有人腿脚跑得比她还快。

&ldo;嘿，抓住你了，还想跑？&rdo;柴青抱着猫儿走路带风：&ldo;我与大善人孰美？&rdo;

她站定在姜娆面前，姜娆不为所动，厌奴这张脸她看了好多年，早不新鲜：&ldo;你不如大善人。&rdo;

她接过皮毛润滑的三花猫，一心沉迷猫色。

怪怪的气氛蔓延开来，没人理睬柴青，柴青溜到狸奴身边，小声道：&ldo;你家公主眼神不好使。&rdo;

她用着厌奴的相貌、声音，狸奴下意识反驳：&ldo;胡说！怎能妄议主子？&rdo;

训斥完了，刚巧对上那双黑亮黑亮的眼睛，她沉默一息，狠狠瞪了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