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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2页）

前一夜，他约了一起来这座城市其他老乡，一年以来第一次聚会。太多的苦楚在他们的心中点燃，像是要一把火将他们烧的一干二净。

“回家了”一群呐喊高呼。

就像现在，一个字就足以让我忘记劳累和辛苦。我想象着家特殊的味道，如同大自然怀抱的味道。日子过得越久，这种味道越浓。

第二天他开始收拾自己住的地方，整理自己东西，买了晚上的车票。

他踏上了归途，前不久还每天数落着想要急切回家的心情，这样的时间总是让人有几分焦灼。即便是在车上这种感觉还是一样存在他的心底。

他摸索着下了车，熟悉的车站，熟悉的陡坡，父亲努力爬坡的情景再次浮现。一身汗透了的衣衫，在冬日想来不禁让沈米杰打了一阵冷战。

“晓新，走啊”一个同乡拍着他的肩膀喊道。

“哦，你们先吧！”沈米杰推了和他们通道的邀请，他呆在原地怀念着。

他只想感受一下父亲的心情，重温一下当时父亲的温存。

沈米杰觉得记忆其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这个父亲曾经走过的路，并不尽然是暖色调的，却能在寒冷的冬天里心里有股暖流流淌着。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沈米杰才感动身子有微微的凉意，提着行李缓缓的朝着家的方向前进。“娘，我回来了”还没有进家门他就开始喊着他的母亲。

“你从哪里回来的？”母亲的话让他有些困惑，更没有想象中应该有的惊喜。

“从城里回来的啊”

“不是，你是在村口下车的？”

“是啊，怎么了？”

“那你怎么没有和你父亲一起回来，他这一些天一大早就去村口等你”母亲的话里满是心疼，却也让沈米杰更痛。

他愣了几秒，便转身就跑，他不愿看着父亲在寒冷的冬天里在村口痴痴的等，而此刻我却已到温暖的家里。

到村口时我没有瞧见一个人影，毕竟这个时间人们可能都还在暖和的被窝里，睡着觉。忽然他觉得心口刺痛，石头——对就是那个石头，走的时候父亲就是在哪个石头上久久不肯离去。

沈米杰转身又跑向那个石头，此时傍边的草木早已枯荣，只有父亲唯一的活力站在那里，依旧是一手拿住锄头，一手叉着腰。

“爹”沈米杰轻声唤着沈铭信，声音像是卡住了喉咙。

“回来了啊”沈铭信语气也很平淡，如果不认真听，绝对听不出他的喜悦。

“恩，您在这干嘛？”

“想看看地理的庄稼”沈铭信朝下面指了指，却有些面带羞涩。

“庄稼会好的，我也会好的！”沈米杰此刻再也没有他的父亲关心庄稼比关心自己多些。只是过了搀扶着父亲沿着来的路回去。

回到家中他的母亲已经在准备早餐了，看着父子两个一起回来，心里暖洋洋的。

“你们进屋去聊天，好了我叫你们”说完就进了厨房。

沈米杰拉着父亲进了内室，坐在了炕上，熟悉的温度，刚好的温度，只是以前没觉得。沈铭信坐了上去却一句话也不说，沈米杰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灰白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很是自然。

严峻的脸容，仔细瞧去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和冷峻，偶尔也能散发出丝丝的暖意，至少此时他的脸上没有冷峻。

“你们在啊，怎么都不说话！”母亲在门外伸了个脑袋说道。

“孩子累了，你老唠叨什么啊！”

父亲埋怨母亲唠叨，可是她明明没有的。

“好了，吃饭吧！”母亲没有反驳，只是喊了他们去吃饭。

沈米杰唯一觉得欣慰的就是她的母亲，从未和父亲争吵过，从来都是理解和包容，也许她是懂父亲的，而沈米杰觉得自己不够懂而已。

饭桌上父亲母亲没有太多话，不像是我久别归来，更像是在家呆腻了，沈以为常，我既没有和母亲唠家常，也没有和父亲谈工作。

“爹给你钱”沈米杰将一打钞票放在桌子上。

“给我干嘛，自己留着”沈铭信埋头吃着饭，一边说道。

“这是你的”沈铭信听到儿子的话吃了一惊，停了手中的筷子，半晌没有说话。

“爹，不是娘告诉我的，这钱你就收着吧！”沈米杰继续道。

饭桌上没有了声音，弄的好像是个谈判桌一样，一人一方，各占一方根据地。

沈铭信神情微喜，却瞬间有消失的无影无踪，继续倒腾碗里的饭菜，只是那菜怎么吃都不成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