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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丰收的憧憬（第1页）

接连十天，打谷子，晒谷子，分谷子。和苞谷成熟时一样，到处都晒的是谷子。但是谷子比苞谷好收拾太多了，两天就可以干透，苞谷得要五六天才晒干。

今年是一个可喜可贺的大丰收年，继苞谷翻两翻后水稻同样翻了两翻。每家分到的谷子比往年多两倍。人头粮平均有一百五十斤。全劳动力工分粮也差不多有一百五十斤。蒲远山一家四口人一共分了九百多斤谷子。要知道去年他们家才分三百多斤谷子。农村人干的都是重体力活，饭量大，三百多斤不够一个壮劳力一年的消耗。而且队里今年不仅交了公粮统购粮，还交了储备粮。不得不说杂交品种产量就是高，只要肥力跟上，亩产千斤不是问题。

随着苞谷和水稻的丰收，社员们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今年终于能吃饱饭了。但是因为丰收，粮价应声而降。米价从原来的一毛八分直接掉到一毛四分。苞谷降得更加多。即便如此，市场也是卖多买少。有多半是卖不出去的。其实国家粮站也敞开收购，且价格比市场还高一分钱，可是拿不到现钱，想拿钱最少要三个月后。

这时候的农民，除了生产队每年分点钱外几乎就没有出产。可是用钱的地方却不少。从盐巴，煤油，农具到到孩子们的学费都是刚需。衣服都属于奢侈品，社员们四五年不缝制一件衣服都是正常的事。都是巴上重巴，补丁重补丁，真真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如果家里面壮劳力生病了，或者男人在外工作，家里孩子又多，那这家人不但分不到钱还得补社。就是倒补集体钱，当然，生产队也还是比较人性化，可以打欠条。然后收钱的家庭就收到了一堆欠条，这找谁说理去。所以农民宁愿价格低一点也要现钱。

谷子收拾妥当已经是八月底了，九月一日是全国统一开学的日子，这一点两个平行世界出奇的一致。从七月二十五日开始到现在这一个多月给蒲远山忙得够呛。每天从早上九点半开始到下午五点半不是在讲课就是在讲课的路上。紧赶慢赶终于结束了初中一年级的全部课程。

这一个月让十八位学生见识到了什么叫疯狂地学习，自己以往的学习强度给培训班提鞋都不配。这一个月让十八个学生知道了原来每门课程都有独特的学习方法，只要找对方法学习并不难。这一个月让十八个学生震惊到头皮发麻的是小老师的题库简直千奇百怪，全方位无死角。这一个月让十八个学生震惊到麻木的是小老师从来不带课本教案，但只要有问题老师都信手拈来，好像课本里每个标点老师都印在脑子里一样。这一个月让十八个学生相信小老师真的不是人，他是神。

八月二十九日，就在蒲远山认为就快要解脱的时候，他被队长和家长堵门了。家长们一致要求继续培训，不要停。至于上学问题一切由他们自己搞定，相信学费照交，只领书本保留学籍学校应该可以通融。再不济找在公社初中教学的胥老师去说道说道。

经过一个月的培训，这些家长可太清楚蒲远山的厉害了。以往自己孩子是什么状态？现在是什么状态？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还得海拔很低的那种地。特别是准备复习明年再战的那三位同学感触最深，尼玛培训一月比自己三年学的知识还多，怪不得今年初三又是一个都没有考上。

其实这真不能怪学校和老师。这时代老师奇缺，读完高中教初中，读完初中教小学是常事儿。如果有中师生分配到学校，那学校就要烧高香了。这个时代，老师有时候自己都看不懂新版课本。特别是高中小学。老师也是边学边教。所以不要指望这时候的学校有多高的教学水平。但这时代的老师负责任，受尊重，威望高。

蒲远山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自己作的孽自己受，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初一，一个多月学习完成，初二，三个月应该没问题。初三，四个月。再用三个月复习，考个中专中师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明年暑假培训这些人就是免费的劳动力。呃，说得好像他没免费一样。

这一个多月的忙碌，父亲借的高中课本愣是一眼没看就要还回去。晚上睡觉前闪大爷却要求全部翻一遍。是真的翻一遍，一秒一页那种，反正一分钟一本书也没用一小时翻完。算了，就当是闪大爷无聊想闻墨香。翻完倒头就睡着了。识海里闪大爷在风中凌乱，骂骂咧咧:“土包子，呸，老子这是扫描，扫描懂不懂？还闻墨香，你全家都爱闻墨香。”

第二天早上四点钟蒲远山按时起床，首先上山去收拾陷阱套里的野味。他现在放陷阱套已经放到两公里远，每天放三十个套，能收获猎物十只左右。自己家隔两天吃两只外，其余都让小叔拿去卖掉了。经过两个月的肉食洗礼，家里人再无菜色，特别是妈妈头发变黑了，皮肤变白净了，人也看着年轻了。主要是暑假期间蒲远山办培训班，队长哥哥投桃报李，让妈妈在家带妹妹和帮蒲远山煮饭，工分照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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