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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她会好吗？”

&esp;&esp;“这一次会。”

&esp;&esp;“那下一次呢？”

&esp;&esp;周非池的手泡在水里，动作变慢。

&esp;&esp;苏余说：“手术对她是最有效的治疗，有风险，但成功率还算高，只要攒够钱。”

&esp;&esp;“嗯。”

&esp;&esp;这么平和的苏余，周非池心里没谱。

&esp;&esp;他关上水龙头，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esp;&esp;苏余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esp;&esp;周非池很快回：“没关系，我不要你的钱。”

&esp;&esp;“别的我更给不了。”苏余看着他，目光里插着两根钉子，又直又硬，没半点热气。

&esp;&esp;没热气了，什么都打动不了她了。

&esp;&esp;两人挨得这么近，却又隔得那么远。

&esp;&esp;周非池炽热的眼神压着，车厘子抓了一把在手心，明明饱满，圆润，他只觉得虚无。不是车厘子，而是一把在飞散的沙。

&esp;&esp;苏余不说了，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

&esp;&esp;周非池看到“程”字，什么都明白了。

&esp;&esp;“这个人可以给你很多钱，一次上岸，带沁枝去做手术。”苏余说：“我是从alic那认识的你，他抽提成很凶，分到你口袋剩不了几个。就算以后需要钱，也别让他带了。”

&esp;&esp;“我不需要钱。”周非池的声线，已经变成另一种非人非鬼的物种。她说的不是话，是在捅刀子，一个字就是一个窟窿，血流干，肺腑撕烂，也缝不拢伤口。

&esp;&esp;“你不看我的眼睛。”周非池说：“你不敢看。”

&esp;&esp;苏余抬起头，看着他。

&esp;&esp;周学长眼里没有光，只有绞碎的烂泥。

&esp;&esp;背在身后的手掌心，被指甲掐破皮，苏余却感觉不到疼。

&esp;&esp;“周非池，你可不可以……”

&esp;&esp;“我不可以。”

&esp;&esp;“那我能不能……”

&esp;&esp;“你能。”

&esp;&esp;说完，周非池转过身，继续洗剩下的车厘子。

&esp;&esp;他的背影含蓄沉默，溅起的水花轻松欢跃。

&esp;&esp;“我不要你的钱。”周非池哑声，“我只想要你。”

&esp;&esp;“苏余，你可以不爱我，但求你，别这么残忍地对我。”

&esp;&esp;苏余这一瓣是委屈，那一瓣是伤心。……

&esp;&esp;他的手在洗车厘子。

&esp;&esp;嘴巴在剥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