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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语非缓缓转过头，左手上也是尼龙绳，被绑在扶手上。

脚下的鞋袜被人褪去，裸露的脚踝上缠绕着一种陌生的藤本植物，藤上的尖刺扎入了他的骨肉中。

“抑制藤……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种植物叫什么，但是它的作用就是当你被它的尖刺扎入体内时，你的异能完全无法动用，用来对付异能者再好不过。”

丧尸王一边用滴管做着它的实验，一边竟还有闲心关注着宁语非的视线，仔仔细细地向他介绍着自己所中的种种束缚。

宁语非有气无力地转过头来，声音也变得虚弱无比：“那是……我的血？”

丧尸王动作顿了顿，抬起手来，滴管上的红色液体清晰可见：“这个啊？”

宁语非没有回答，他现在说话都有点费劲，眼皮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要闭合。

“不是，你的血那么珍贵，我怎么可能用在这些小虫子身上。”

丧尸王说着，将滴管放回瓶中，从桌子后面走过来，将那透明的玻璃瓶放在他脚边、容易观察的位置。

他低头看过去，那液体实际上不是纯正的红色，而是带着一点点不自然的粉，有点像是兑了水的劣质红墨水。

“是明华的血。”丧尸王笑着说，谈性很高的样子，“你给他喂的血太多，他现在进化得像个人类一样，心脏竟然开始造血了，虽然颜色有点不伦不类，但毕竟也是鲜血，并且——也有一点进化作用。”

宁语非仍是垂着头，没有回答他。

“喂？你没有睡过去吧？”丧尸王向他炫耀自己的研究成果，竟然还不允许他晕过去，无形的力道抬起了他的下巴。

宁语非没睡，他只是觉得很累，并且这种累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来源于精神，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真奇怪，明明他只是被变异植物麻痹了手脚而已，怎么会感觉精神如此疲惫，难道这是变异植物的副作用吗？

“哦，我知道了，你是觉得自己的血液救回来的人最终成了你的敌人，你感觉很不爽、很不想面对是吗？”丧尸王饶有兴致地说着，随即他拿起那瓶略粉的血，抬到宁语非面前，声音放低，诱惑般道，“可若是，我告诉你，这样的血，用在低阶的变异动植物身上，却会使它们精神萎靡、活力不再，你会感到高兴吗？”

宁语非缓缓、缓缓抬起头。

“你果然还是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我告诉你，不仅如此，我将它喂给普通丧尸，你猜怎么着？它们全都在一周内死亡。”丧尸王状似兴奋地说道。

宁语非渐渐皱起眉。

“其实，我应该做一个交换，让他们把你交给我，而把明华交给他们，只要让他们看到明华血液的作用，他们绝对会同意的，对不对？”丧尸王求证般问道。

但没等宁语非回答，丧尸王便接着道：“可惜，还没等我下定决心，我便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宁语非眸光晃了晃。

“你也想到了对不对？就是严成刚！他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苦于许茜的控制，一直没办法逃脱，我为了帮他脱困，废了不少劲才找到了一个四阶的黑线异能，转移到他身上，保证出手即死。”

“可惜的是，不久前，我从其他人身上看到，他失败了，许茜没有死，不过好在，他顺利把你带回来了。”

丧尸王像是许久没跟人说过话一样，将自己的计划和遭遇的意外一桩桩、一件件向宁语非吐露出来，任谁也看不出在明华面前，它沉默寡言到冷淡。

一直不带停歇地说了三四十分钟，丧尸王才长长舒了口气，靠回椅背、叹息道：“其实明华不知道，我也被红月吸引，只是程度比他轻、控制得更好罢了。”

“你知不知道，你对我们来说，就像是红月一样温暖亲切，以至于乍一见到你，我就忍不住把我这几个月的计划和盘托出。”丧尸王有些感慨地说，“好在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逃出这里，不然我也像明华一样，干了一件不可饶恕的蠢事。”

“一辈子？你真有……信心。”宁语非废了很大的劲，才勉强说出一个整句。

“那当然，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丧尸王说，“这是一个不存在的空间，在一名异能丧尸的异能里，海岛的人找上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你藏在哪个丧尸的空间里。”

“它是……你的空间……”宁语非说。

丧尸王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你竟然猜到了！没错，我当然不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别人那里，所以我把它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不过，无论是预言者还是感知类异能，都会发现异能还在那名丧尸身上，哪怕把我杀了，他们都找不到你。”

丧尸王说着，见宁语非重新低下头去，顿时不满道：“喂！你不能这样，一提到让你沮丧的话题，你就装睡，你这样，我就不和你说我的计划了。”

宁语非深吸一口气，唇色发白地抬起头：“那好，你继续说你的计划。”

丧尸王顿时高兴道：“我就知道你乐意听，我接下来的计划很简单，我要发动最后一次丧尸潮，占领曙光基地，然后将这里变成丧尸的堡垒。而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我的空间，我不会让你见到任何人，没有人找得到你，你就算是死，也会和我死在一起。”

宁语非觉得这真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找不到他的尸体，这些人就会一直以为他被藏在了什么地方，会一直寻找，而不会破釜沉舟，杀死对方。

而只要对方不死，他的血液就能滋养千千万万的丧尸大军，丧尸王只会越来越强，越来越难以捕捉，也就让对方越发觉得，只要抓住它，一切疑难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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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也没人能走到这里来。

宁语非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帮他堵上这个漏洞，哑声道：“在我的空间里……有一枚戒指……可以、打开一扇漩涡门……通往一个神秘的空间……那个神秘空间在海省基地、你把它拿出来、才是真的……万无一失。”

丧尸王视线陡然凌厉起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