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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3页）

&esp;&esp;她的怪异像脸庞上的雀斑，是瑕疵，却也成为独具辨别性的特点。

&esp;&esp;姜婧又看一眼那份假病历，斟酌道：“要不改成‘原发性不孕’，效果也差不多，名头好听一点点？”

&esp;&esp;元灿霓皱了皱鼻子，深以为然颔首，下巴往膝盖磕了好几下，也不嫌脑震荡，“还是专业人士高明。”

&esp;&esp;她飞快删掉人流那行字，替换成“检查结果原发性不孕”，然后保存，发送到手机，一会得找个打印店。

&esp;&esp;姜婧招呼元灿霓出来吃早餐，她的租房隔壁装修，影响白天休息，便受邀来元灿霓和尹朝合租的房子补眠。翠屏苑老旧安静，步行可达医院和刑警大队，离元灿霓的公司仅有一站地铁。姜婧正常上白班会不时来蹭尹朝的饭。

&esp;&esp;等吃完早餐，元灿霓收拾餐桌上的塑料袋，不禁咦了一声，拎起一个装鸡蛋的袋子。

&esp;&esp;姜婧道：“我饱了。”

&esp;&esp;“我也饱了，”元灿霓笑，“放冰箱给朝哥宵夜加餐。”

&esp;&esp;“他知道你去相亲吗？”

&esp;&esp;元灿霓沉默一瞬，姜婧讪讪耸肩，为难道：“我替你保密。”

&esp;&esp;元灿霓约人在医院门口接上她，托词是做年度体检。

&esp;&esp;相亲对象如约出现，精神昂扬，步伐似乎全踩在媒婆当初激昂的话术节奏上。

&esp;&esp;媒婆深谙男人审美，当着元家老少三代的面点评元灿霓，“男方也有一米八几，她一米六五的身高恰恰好，不会矮到让人担心下一代身高，不会高到让男人觉得有压力，还可以穿穿高跟鞋。皮肤也好，白白嫩嫩的，就是脸上雀斑再遮一遮就完美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就是最璀璨的星光。

&esp;&esp;他举着手里一扎干米粉，下班回来还下厨，也不嫌累，“准备搞砂锅粉，要不要加你一把？”

&esp;&esp;元灿霓摇头，“吃了不洗头，半夜会被香味饿醒。”

&esp;&esp;“冰箱那个水煮蛋放了几天了，变质了记得及时扔掉。”

&esp;&esp;尹朝的警校作风渗透生活，家中纤尘不染，像洁癖患者的住所。曾因为太爱干净跟元灿霓吵过架，但某人死不悔改，最后还得条子亲自动手。

&esp;&esp;元灿霓差点又干了坏事，连忙把早上的鸡蛋拎出来，“早上忘记吃的，给你加个‘太平蛋’。”

&esp;&esp;尹朝嫌弃地笑，倒也接过剥壳备用，一会放到砂锅里烩热，假冒卤蛋。

&esp;&esp;60平方不到的两居室仅有一间厕所，元灿霓抓紧时间洗了澡，尹朝的砂锅粉已经熄火敞盖，水煮蛋炸成了太平蛋，卧在粉上，飘出熟悉的属于家作的香味，诱人食指大动。

&esp;&esp;尹朝却还冲着厨房窗户讲电话，语气和偶然捕捉到的词汇告诉她，对方应该是工作相关的人。

&esp;&esp;元灿霓默默希望砂锅粉不要糊成粥。

&esp;&esp;她进卧室护肤，捣鼓瓶瓶罐罐。深秋干燥，才从浴室出来一会，脸上便像放久的豆浆，快要结出一层不属于自己的薄皮。

&esp;&esp;等工序做完，解开鲨鱼夹散了头发，还没梳出静电，安静片刻的门外骤然传出巨响——

&esp;&esp;嗙啷一声，什么东西摔烂了。

&esp;&esp;男人跳脚的狼嚎紧接其后。

&esp;&esp;元灿霓肩膀震跳，趿拉着粉毛茸茸的拖鞋跑出卧室，差点跟尹朝撞了满怀。

&esp;&esp;“艹艹艹——！锅耳裂了，烫了我一腿都是！”

&esp;&esp;食物的香味铺面而来，尹朝的脚面还挂着一根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