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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送你。”

&esp;&esp;元灿霓愣了愣，目光似有焦点，“我没有驾照。”

&esp;&esp;商宇扯了扯嘴角，冷眼看她装疯卖傻。

&esp;&esp;元灿霓瘪嘴，“你什么时候还我病历？”

&esp;&esp;“起开。”商宇隔空拂一下她搁在扶手箱上的手肘，掀开盖子，从两块折叠桌板间掏出平平整整的文件袋。

&esp;&esp;元灿霓先夺后议，抱着说：“你看过了吗？”

&esp;&esp;商宇只留她一个侧脸，不轻不重盖上扶手箱，“你那么怕我看见吗？”

&esp;&esp;“有部分是假的——”

&esp;&esp;“不用跟我说——”

&esp;&esp;两道声音打架，搅乱了内容。

&esp;&esp;寂然片刻，商宇靠不沾酒精的些微理智，重夺控制权：“说好的挂名而已，没兴趣研究你的过去。”

&esp;&esp;他的话语如同一剂高效的醒酒药，元灿霓乍然回神，而后疲惫席卷全身，像抽掉主心骨一样瘫软。

&esp;&esp;“好，”元灿霓欠身捞过他的右手，双手握住摇了摇，“合作愉快。”

&esp;&esp;一年多以来，商宇的手经常被人搀扶，不是医生护士就是护工家人，类似触碰早已麻木。

&esp;&esp;这一瞬陡然回过味，才惊觉不是过去的任何一个人。

&esp;&esp;神经似被阻断，他没能立刻撤回。

&esp;&esp;那份心颤还没止住，旋即化为过电般的激动。

&esp;&esp;只见元灿霓捧起他的手，低头，往手背贴了贴，虔诚印下一个吻部的形状。

&esp;&esp;温暖，干燥，转瞬即逝。

&esp;&esp;“晚安。”

&esp;&esp;元灿霓撒开他的手，脑袋一歪，靠着扶手箱合眼瘫倒。

&esp;&esp;商宇仿佛高位截瘫，四肢动弹得不。

&esp;&esp;而后像一场梦，感觉渐渐恢复——当然除了两条腿。

&esp;&esp;“喂。”

&esp;&esp;没醒。

&esp;&esp;“元灿霓。”

&esp;&esp;呼吸平稳。

&esp;&esp;夜风梳过的长发异常蓬松，覆盖住大半脸庞，她的嘴唇微微撅起，像松针下冒出的一朵鲜艳蘑菇——那必然有毒。

&esp;&esp;凝神屏息好一阵，商宇像抵抗毒蘑菇的孢子，然后听见睡眠的规律吐纳。

&esp;&esp;无论元灿霓醉酒还是入眠，商宇都是第一次碰见，陌生、新奇又具有挑战性。

&esp;&esp;问题摆在他前面：怎么让元灿霓回家睡觉？

&esp;&esp;关系确定，商宇本可以直接抱她回去。

&esp;&esp;单是想象，心海起波，暗涌不定。

&esp;&esp;然而野心勇猛，双腿羸弱，商宇攥紧拳头，裹住自己的无能，轻砸上扶手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