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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江湖洗澡论（第1页）

莲子镇的道路并不宽敞，走马车已是勉强，杜玉只能将马车停在镇子边缘，走回杜府叫人来牵马。叶冷星不想去杜府，向杜玉告知了声后便提着公孙若飞走了。用“飞”之一字丝毫不夸张，她简直像长了翅膀一样从莲子镇半空划过。杜玉想到在齐国宴席上，师叔叶冷星从天外飞来，一击便打退被大哥杜琰视为绝世高手的北荒妖师，也许师叔的武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得多。

杜老太爷在茶楼打马吊牌，只有杜瑶出来迎接了他，不见二哥杜瑛。杜瑶见了杜玉，眉目微垂，看不出情绪：“哥，你回来了？”说着走上前，隔着厚厚的刘海打量起杜玉，忽而捂住嘴轻笑：“怎留得胡子？看起来老了五六岁，我替你刮了罢。”

杜玉尴尬地摸着胡须，他还以为自己蓄了胡子有了几分江湖人硬朗的气派。

下人们将马车车厢内的礼物一件件搬下来，杜瑶望向车厢：“怎么不见公孙若那个矮冬瓜？你没把她带回来吗？”其实师妹在十六岁的女子中并不算矮，只是她那胸脯发育得过于早熟，显得她身材不如其他少女匀称。

“她先回寻仙山了。”

杜瑶脸蛋凑到杜玉胸前，小巧的鼻子微微翕动。杜玉不太自在地退了半步：“我一身汗味，你闻什么？”

“我闻闻看，你的元阳有没有丢失。”杜瑶的眸光藏在刘海后，“我听说，练功的人，要守住元阳，保持童子身。你和公孙若那倒贴货一路孤男寡女，保不准做了什么对不起李清雅的事。”

杜玉被她一番说说得有些尴尬，还真被杜瑶说中了。起初他和师妹都还说得上是为了练习双修法门，可到了后面，已经说不准到底是什么动机了。

杜瑶轻哼了两声：“……哥，你变了哦。”

杜玉脸红：“人总要变得更好。”

杜瑶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得一声娇呼。

“呆子！杜玉！”

只见李清雅气喘吁吁地冲过杜府大门，一路小跑到背对着他的杜玉身边。杜玉听得她声音，身躯已经微微颤动，暌别许久，再听到李清雅的声音只让他觉得莫名感动，居然有一种游子归家般的安宁感。他回过头，只见娇俏的小米娘依旧清丽可人——她今天穿得朴素了些，双手袖子挽起，像是刚刚做完家务活，手上还沾着湿糯糯的米粒。这样的李清雅少了平日里那份清冽的美感，多了几分贤惠温婉的气质。

她眼睛闪闪发光，想上前托住杜玉的脸，又觉得手上不干净，便改为用手腕这托住杜玉的手：“你……说好了一个多月，怎迟了这么久？你都瘦了许多。吃过了没？”一时间居然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人便是这样，面对失而复得的东西会十倍百倍地珍惜。杜玉离开第三十天时，李清雅便已经数着日子等杜玉回来了；第四十天时她便没心思做账，总是担心杜玉路上会不会遇到土匪、盗贼；等到了五十天时，她便开始琢磨着请镖局的人去寻杜玉了。

杜玉反握住她的手：“去的时候一人一马自然快些，回来的时候坐着马车自然慢些。我一切都好。”

李清雅脸蛋红了红，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杜玉如今从容了许多，不像之前，与她牵个手都要面红耳赤。她抱住杜玉，一脸欣喜：“回来了就好。你师妹呢？带回来了么？”

“带回来了。等晚些时候，我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一说给你听。”

“好~”李清雅甜甜地应了声，杜玉愿意向她说明情况已经让她足够满足了，至于无涯门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和她家杜玉发生什么，她也不想去计较。

杜瑶撇了撇嘴：“这么大太阳，抱这么紧不热吗？还有李清雅，你手上湿哒哒的是还有活没干完吧？”

李清雅才不在乎：“我和我的未婚夫抱一会怎么了？我刚刚正在做糯米团子，打算傍晚时发给李家的佃户，不过也不打紧，米铺的其他人会继续做完的。”

杜瑶呵呵一笑，她和李清雅向来不对付，从小就如此。现在倒像是回到小时候的时光，她、杜玉和李清雅三人纠缠在一起，欢笑怒骂，一如曾经。

“哥，你要洗个澡吗？身上一股味儿。”杜瑶说，“我已经让下人备好热水和水桶了。”

杜玉点头，他现在觉得闯荡江湖也并非一件多么浪漫的事了。那些高来高去的江湖客，一个月难得洗一次澡，一是没功夫，不是在赶路，就是在打架火并；二是没地方，路边的旅馆并不全能提供浴室汤池，有些黑店也不敢去洗，更多时候只能在河边搭个小棚子，简单应付一下。冬日倒好，夏日最是磨人，放眼望去，那些江湖客脸上都是厚厚一层油光，也分不清是油还是汗。

杜玉走到浴室前，已经有侍女给他递上新衣和浴袍了。杜玉洗澡时不喜欢有人服侍，便遣退了她们，独自走进浴室。只见内里陈列了一个足以容纳两人的大杅盆，内里早已灌满了热水，在杜府洗澡比无涯门讲究且阔绰，在无涯门，一个澡盆师徒三人轮流用。每每到夏天，他最常听到的便是小师妹扯着嗓子喊：“师尊你洗完了没？”“师兄你洗完了没？”“我热水不够啦，师兄你帮我再倒点水！”

他脱了衣服，一点点坐入火热的浴盆。在齐国笑傲群雄也比不上在莲子镇惬意地享受生活，他还是更喜欢这里的生活。杜玉泡得正舒适，忽然听得门口传来脚步声，然后有人推开了门——不是，他都锁了门，怎么还有人进来？

雾气氤氲中，杜玉依稀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本该在招待李清雅的杜瑶此时却只穿着肚兜，手里拿着毛巾和刮刀，一点点向杜玉所在的大浴盆走来。杜玉很早就发现了，杜瑶是典型的安产型身材，腰肢婀娜，臀形饱满，不需要刻意扭动，走路间便尽显风骚。

“杜瑶！我在洗澡！”

杜玉大喊。

杜瑶语气风轻云淡：“我知道啊。我帮你来刮个胡子，你胡子太长了。”

“你穿太少了！”

杜瑶跨过澡盆，一点点浸入水面，与杜玉面对面：“方便我帮你剃胡子嘛。”云雾缭绕间，杜玉看到杜瑶那饱满的臀部和大腿慢慢沉入水底，而那本就系得不紧的肚兜就这么脱了线，离开肚兜主人曼妙的胴体，漂浮在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