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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约定（第1页）

两个时辰前。

这场姐妹之争终于短暂地分出胜负。

叶霜月立于云间，无需任何武功内力，便能凭空而立，这份修为，已经是世俗意义上的仙人。与之相反的叶冷星则是凭着强大的内力保持自己的浮空，虽然同样惊人，但却远不如姐姐。

叶霜月冷冷地瞥着她：“我道你经此一事，必有成长，谁知回来后第一件是便是要夺走我的弟子！叶冷星！你如今多少岁了？为何始终幼稚如同一个孩子！”

叶冷星撇撇嘴，她顾不上谈话，只能用运转杀法压抑躁动的内力。玄杀道德之法，玄法终究是更高一层的“道”，她杀法再强，连近身都不得，如何能胜得过姐姐？如果能近身的话……以姐姐的实战经验，她有信心能在三招内分出胜负。不过，在玄法破四关的叶霜月面前，五行元素半数为她掌控，想在她眼皮子底下近身无异于痴人说梦。

叶霜月还在继续指责她，叶冷星听得不耐烦，反驳道：“姐姐，你如今再如何骂我，我也不在意了！我现在在意的，只有杜玉！你讨厌我，嫌弃我没关系，但唯有杜玉，我只在乎他的想法！”

“你……”叶霜月一时语塞，“你这是乱……乱……”

“乱伦又如何？”她冷笑一声，“在京都时，这个连我小拇指都不如的小师侄敢为了我冒犯整个天下最强的两名的正道武者，他能在已经束缚了我的情况下放我自由随我心意，在我心中就已经比这天底下任何人都强上万万倍！敢问这天下伦理，大得过仙人吗？大得过我们师傅？大得过我们姐妹吗？既如此，我有什么不敢的！”

叶霜月听得烦躁，她也不知这种烦躁从何而来，缘何而起。内心如同有个小人，在反复地徘徊，每一脚都重重地踩在她的心脏上，叫她的心一跳一跳的。

“不行！”叶霜月几乎是本能地拒绝，她已经习惯否定妹妹的所有观点了。

“为什么不行？”叶冷星道，“男欢女爱，乃是天地常理！我就是喜爱杜玉，有什么不行？姐姐，你修的乃是无情仙，难道还会去阻止天地自然之理？”

她见姐姐沉默，露出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容：“你觉得不行，无非是因为你最在意的东西被我抢走，无非是心心念念培养的男人移情于我，你无法接受罢了。”

“玉儿不会爱你。”叶霜月当即反驳。

“那前半句呢？”叶冷星得意地笑了，“是不是只能否定杜玉移情，而无法否定你对他的占有欲？”

“……胡说八道……”

“我胡说？姐姐，我们当初可是在同一个篮子里，飘在同一条河流上，在同一时刻被杜叔子捡到，吃着同样的饭，学着同样的东西，受着同等的教育！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之所以养育杜玉，就是受不了长生的孤寂之苦，希望有个人能在漫漫余生陪伴你！你看起来不在意杜玉身边其他人，其实只是你内心清楚，那些人不过是你和杜玉漫长生命中的过客，迟早会被他淡忘。而你之所以对我如此过激，也是因为你知道，我同样也半步长生，我能真正从你手中把你暗中选定的伴侣给夺走！”叶冷星一口气说了许多，声音在云层间回荡。叶霜月一招手，云层收拢，将这里的声音、光线全部隔绝于外界。

叶霜月死死地盯着她。

“我说对了吗？我亲爱的姐姐！我才发现，原来你也会有这般情欲，这般自私！是啊，如果你真是完美无缺的圣人真仙，怎么会做出直接教杜玉玄法而不教杀法这种糊涂事！”

叶霜月摇头：“你不懂我。”

“你当然可以自欺欺人。”叶冷星其实不需要姐姐的承认，“既然你不承认你对杜玉的占有欲，那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就不可能拒绝。”

“我不想听了，你走吧，不要回来了，再也不要来找我、玉儿和若儿了。”叶霜月闭目想走。

“我能让杜玉同样修得长生！”

此话一出，叶霜月欲走的身形停在空中。

“你说什么？”她并没有喜悦，更多的是愤怒，“在你毁了他的玄法根基后，你还有颜面说出这种话吗？你靠什么让他修得长生？能让他修得长生、修补根基的最好方式就是你离他越远越好！”

“姐姐。”叶冷星摊开手，“我现在没了玄法，不也能和你一样半步长生吗？”

“……你是由玄退杀，以前留下的玄法根基还在，和杜玉情况不一样。”叶霜月道。

“不。”叶冷星摇头，“姐姐，枉费你修玄百年，连这点都没发现了。修得长生并不是一定要和玄法绑定，我的玄法修为早已散尽，但当初破关后得到的半步长生却始终存在，并不会因为我由玄退杀而消失。也就是说，只要短暂地抵达那个境界，无论用何种方式，便能同样修得长生，哪怕只是半步。”

“……你是什么意思？”

叶冷星展颜一笑，果然，只要一搬这个，姐姐就完全被她拿捏了：“我自有办法让杜玉通过杀法短暂地由杀入玄，之后以他的悟性，应该能在短时间里破关，哪怕之后和我一样由玄退杀，不也同样修得长生了吗？”

“什么办法？”

“保密。”叶冷星笑了，“你放心，我比你更关心杜玉能不能修得长生，只要能让他长生，我愿意付出的代价比你大得多，所以我绝非诓你。我所需要的，只是你将师尊的位置让给我，不然杜玉始终不愿听话，也是件麻烦事。”

叶霜月犹豫许久，摇头：“不可能。无论是你说的那种方法，还是将师尊的名头让给你，都不可能。”

“姐姐，你不要误会了，我要的不止是师尊的名头。我要的是你的身份，光拿一个名头，杜玉同样不会完全听话。”叶冷星冷笑连连，“你难道有其他办法修补杜玉的玄道根基？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他如今不过一介凡人，寿命至多百年，百年间你就有信心助他长生？”

“……”叶冷星说对了，叶霜月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可以让你尝试去教导杜玉，但只能以师叔的名义。”叶霜月严守底线。

“是么？”叶冷星好似不经意地一开口，“是啊，只许你假冒我去和自己亲爱的弟子亲亲爱爱，不许我假冒成你去做正事，真是没办法啊……不知道当初在那小木屋里，被自己心爱的弟子又抱又摸是什么体验，杜玉好像好不知道他当时抱的是谁吧？要不要告诉他呢？”

“……够了。”叶霜月只觉浑身的力气一下子泄掉，今天叶冷星是有备而来的，她是上套的那个，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搭理叶冷星，“……我答应你。但是，只许教导杜玉，不能逾越师徒规矩，如果你不能在一年里让我看到成效，我们的约定立刻不作数。”

叶冷星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这就对了嘛，我的好姐姐，或者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好妹妹了？”

（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