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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仙人授业（第2页）

“好事。”杜鹃道人笑着说，“对你来说是莫大的机缘。花山一族的妖力来源正统，乃是天地间的最纯净的灵气形成，只是性质不同。你日后多加修炼，早日将妖力纳为己用，日后在人世你受益无穷。”

是了，若是在人世的武者中，能用上葵思恋或花红楼的半分本事，都能算是大高手了。但杜玉敏锐地察觉杜鹃道人话语中的暗示。

“师祖你不回人世吗？”

此话一出，两只狐狸都竖起耳朵来听。

杜鹃道人微笑摇头：“我不过是残魂复生，早就该了却因果身死道消。既如此，何必再与世间生牵挂？等到我再告知你一些门派传承后，我自会遣散残魂，回归天地。”

杜玉不是很懂她这种得到真仙的想法，也不理解她的境界：“霜月师尊和冷星师叔一定会想再见到您……她们当年为了您分道扬镳，您难道不回去吗？”

杜鹃道人还是摇头：“天地间自有定数。杜玉，她们的劫数自有人去解，何须我横生枝节？”她一挥手，背后八卦虚影再现，杜玉感到一股莫大压力，居然迫得他再跪下来。

“杜玉听令。”

见此情景，两只狐狸也跪了下来。

“今你得我门传承，需日日谨记，不得为恶，不得为猖，不得妄造杀孽。”她手指点在杜玉额头，八卦虚影化作一条条丝线钻入杜玉脑海，“此乃我登仙之感悟，如今传授于你，你须化解霜月冷星之间的矛盾，使二人重归就好，此乃师祖之令！”

那八卦中蕴含的信息浩如烟海，杜玉只能匆匆一瞥，便觉平生所学不过是世间玄学的冰山一角。登仙之感悟不是武道感悟，不是打打杀杀强抢豪夺，而是一些寻常平淡的生活体悟，小到观摩蚂蚁，大到忧国恤民，日积一寸，终成高山。这些感悟从功利的角度讲对杜玉并无实质的益处，却对他的学识、观念、悟性有长远深重的影响。

杜鹃道人笑容风轻云淡：“杜玉，你我算是有缘。当年我也是莲子镇杜家出身，尔后出海游学，你算得上我之后人，今传承与你，乃天命所趋。”

杜玉闭上了眼睛，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了当年高居寻仙山不问世事的叶仙子为何会愿意出手救助一个素未蒙面的小男孩，为何会愿意收他为弟子。原来因果之种子早在几百年前就种下，如今只不过是开花结果罢了。

“晚辈多谢老祖。”杜玉不再称她为师祖，也不再自称为弟子。他在此刻明白了他和杜鹃道人乃血脉相传。他终于知道了他一直被师尊称赞的玄学天赋来自于何处，终于知道那莫名的玄学预感是起源何方。

“生固欣然，死亦无憾。”

杜玉听得杜鹃道人在吟诗，他抬头一看，却见杜鹃道人的半身已如烟雾般飘散。他张大了嘴，最终却没有再说任何挽留之语。杜鹃道人去意已决，他再多言也只是给她的境界蒙尘罢了。

“花落还开，水流不断。”

“我兮何有，谁欤安息。霜月冷星，不劳寻觅……”

杜鹃道人慈爱地看着杜玉，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年捡到的两个女婴的影子，看着她们长大，看着她们成人，可惜最后没能看到她们立业。但最后，还是让她看到了她们的未来。

她笑着摸了摸杜玉的脑袋，随后随风消去，不再对这人间有丝毫留恋。

杜玉呆呆地看着杜鹃道人消失，她最后变成一捧骨灰回到了那鎏金黑檀木的方盒子中。

花红楼起身，眼神复杂：“杜鹃道人的境界已超脱凡俗，能如此洒脱地面对因果。若非她自愿遣散魂魄，恐怕这世间无人能使得她再入轮回。”

葵思恋也是呆呆地看着杜鹃道人消失的地方，似乎有了新的感悟。

杜玉跪下良久，终于起身，接起那骨灰盒，温和地说：“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