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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玉珏共鸣退敌寇（第1页）

太庙殿内，千盏长明灯映照列祖列宗牌位，沉香缭绕如时光凝滞。苏明远与林守渊并肩立于殿中，身后是十二名往生司后人，皆褪去兜帽，露出原本面容。

林守渊手中捧着那本《往生司志》抄本，指尖轻抚书页上的字迹，恍惚间仿佛触摸到祖先的温度。"三百年了，"他声音沙哑，"我们林家世代以为祖上是因往生司罪行而蒙羞，却不知。。。"

苏明远凝视最高处那块洪武年间的牌位，轻声道："历史从不是非黑即白。你们往生司守护文明火种，却因知晓太多前朝秘辛而遭忌惮。那一场所谓的剿灭，不过是权力更迭的牺牲品。"

殿外忽然传来喧哗声。一个弟子匆匆入内："先生，外面来了百余人，说是往生司最后的力量，要求。。。要求交出叛徒林守渊。"

林守渊面色一白："是二叔公他们。他们不会相信的，百年来，剿灭往生司的仇恨已经融进血脉中了。"

苏明远却从容自袖中取出一对玉珏。玉质温润，上刻云雷纹，在灯光下流转着神秘光泽。"这是往生司初代掌令的信物，一阴一阳，本为一对。据说当它们重逢时，会唤醒最初的誓言。"

林守渊怔怔地看着玉珏："这纹样。。。我小时候在祖父的秘匣中见过拓片。"

"因为你们林家，本就是往生司双令主之一的后人。"苏明远将其中一枚玉珏递给他，"今日，我们就在列祖列宗面前，重行三拜九叩之礼。不是求和，而是寻回迷失的初心。"

殿外呼声愈烈，木门被撞得砰砰作响。林守渊的两位同伴紧张地守住大门，额角渗出汗珠。

林守渊凝视玉珏，忽然单膝跪地："苏先生，若今日之事能化解这百年仇怨，我林守渊愿第一个跪下行礼。"

苏明远却扶住他："不必跪我。我们要跪的，是文明本身。"

太庙大门轰然洞开，一群白发苍苍的老者当先闯入，身后跟着数十青壮年，个个面带戾气。为首老者手持藤杖，直指林守渊："逆子！竟与仇敌为伍！"

林守渊急忙上前："二叔公，我们都被骗了！往生司根本不是史书记载的那样。。。"

"住口！"老者藤杖顿地，"你祖父、你父亲都是因他们而死！如今你竟相信仇人的话？"

苏明远缓步上前，向老者深施一礼："老人家可认得此物？"他举起玉珏，云雷纹在灯光下流转生辉。

老者瞳孔骤缩，藤杖微微颤抖："这。。。这是。。。"

"往生司双令之一，"苏明远声音清朗，"另一枚在此。"林守渊会意，举起自己那枚玉珏。

两枚玉珏相距尺许，忽然发出轻微嗡鸣，表面云雷纹竟自行流转起来。众皆骇然。

"云雷纹，取象于天地交融，"苏明远道，"雷为天怒，云为地泽，唯有雷云相济，方能孕育生机。往生司初代创立时，以双令为信，本就是取文明传承需天地合德之意。"

老者踉跄上前，老泪纵横："不可能。。。祖训说，另一枚玉珏早已被毁。。。"

苏明远轻轻将两枚玉珏合拢。奇迹般地，玉珏严丝合缝，融为一体。一道光华自玉珏中迸发，投射在地面上，赫然是一个巨大的"融"字。

"礼者，天地之序也。"苏明面向众人，"但现在该由我们重新书写这序——不是敌对的序，是共生的序。"

林守渊率先跪地，向着祖宗牌位行三拜九叩大礼。每一个叩首都沉重如山响，在寂静大殿中回荡。

当他抬起头时，额间已见血痕："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林守渊今日方知，我往生司百年传承的不是仇恨，而是守护文明之火的重任。若祖先有灵，请佑我等重归正道！"

那位二叔公手中的藤杖终于落地，发出清脆声响。老人颤巍巍跪倒在地，向着玉珏投射出的"融"字深深叩首："原来。。。祖父临终前反复念叨的融字，是这个意思。。。"

如同潮水般，殿内殿外的人相继跪拜。兵器落地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压抑百年的哭声。

苏明远仰望最高处的牌位，恍惚间仿佛看到四百年前自己在翰林院初读往生司秘档时的震惊。那时他还是个少年状元，怎会想到有朝一日竟能亲手化解这段百年恩怨？

元宵佳节，故宫张灯结彩。苏明远与林婉儿并肩立在祭天台上，俯瞰下方人流如织。

"看，"林婉儿指向远处，"有人穿着汉服在拍照，旁边那个西装革履的正在读庆朝典籍译本，更远处那些年轻人举着的灯牌。。。上面的云雷纹真美。"

苏明远微微颔首。寒风吹起他的衣袂，那一刻他仿佛不只是苏明远，更是四百年前那个立誓要守护文明传承的少年状元。

"文明从未死去，"他轻声道，"它只是在不断重生。就像这些云雷纹，穿越千年时光，以新的形式继续存在。"

林婉儿轻轻握住他的手："因为你，这段被歪曲的历史终于得以正名。"

下方忽然响起古琴声，有人开始吟唱古老的诗歌。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不同年龄、不同装扮的人，在这一刻因为共同的文化记忆而共鸣。

苏明远望向远方。他知道，在某个角落，林守渊正带领往生司后人重新抄录那些濒临失传的典籍；而那些曾经持刀相向的人，此刻正在共同守护着曾经要摧毁的文明火种。

风掠过耳畔，indeed仿佛带着千年的书声、琴声、匠作声。在这元宵之夜，古今终于交融，文明完成了一场静默的重生。

而苏明远站在光阴的交汇处，明白自己的穿越或许从来不是偶然。他是桥梁，是信使，是文明自身选择的重生之路。

"明年元宵，"他忽然道，"我们举办一场文明节吧。让所有遗忘的记忆，都以新的方式活过来。"

林婉儿微笑颔首，眼角有泪光闪烁。

脚下，万家灯火如星海；头顶，千年明月照古今。在这光与影的交织中，文明正以最柔软也最坚韧的方式，续写着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