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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啊上野的樱花二（第2页）

圆山寨的小溪边，

立着一栋日式房屋。

不破折三正待在屋前的水潭边，周身透着一种沉静的禅意，专注地伺弄着他的苔藓。

他先将基础土细细填入容器，铺平、淋透，再轻轻压实；又取来白砂点缀其间，而后拿起剪去少许根须的青苔，小心翼翼地插入土中约一厘米深。

种植时，

他特意让苔藓保持着笔直平行的姿态，满满地铺满容器，只将外围稍作压低，使得整体轮廓更显圆整——这般细致，是盼着日后能长成一丛丛茂密的苔藓微景。

另一边，

苏俊在郭义的陪同下，正静静打量着不破折三种下的这些苔藓。

院子里随处可见它们的踪迹：陶罐中、瓷盆里、石臼内，就连凿了凹槽的老木头、叠放的黛瓦上，都覆着一层青绿。

整个院子，除了中央那座亭子，以及亭边几株疏落的花树，几乎成了苔藓的天地。它们东一丛西一片地蔓延在路边，远远望去，恰似一幅水墨淡彩，点点青绿晕染开来，透着说不尽的清幽。

见此情景，

苏俊不由得轻声念起清代袁枚那首《苔》：“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诗句轻轻漫过庭院，将不破折三从专注中唤了回来。他抬眼望见二人，脸上漾开笑意，忙直起身招呼：

“呀，是苏桑、郭桑来了！快，到亭子里坐。”

身着素色棉麻作务衣的不破折三连忙起身，衣襟上还沾着几点新泥，他笑着引着苏俊与郭义往亭中走去。

亭内铺着浅棕色的榻榻米，正中设着一方矮脚茶台。

台面是块温润的樱木，被常年摩挲得泛着蜜色光泽，边缘还留着自然的树结纹路。

茶台中央摆着粗陶茶碗，碗沿带着几分古朴的冰裂纹，旁边是小巧的铸铁急须壶，壶身上落着层薄茶垢，透着经年使用的温润。

角落立着竹制茶筅筒，几束茶筅露出尖尖的白穗，旁边散落着两枚椭圆形的和纸茶则，整个茶台虽简素，却透着日式茶室特有的清寂与规整。

不破折三跪坐在榻榻米上，

先是伸手将茶台边缘的水渍轻轻拭去，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空气。

他从茶筅筒里取出一束茶筅，在掌心转了半圈，竹丝簌簌轻响，随后取过茶则，从茶罐里舀出一勺淡绿色的抹茶粉，细细筛入粗陶茶碗中。

沸水注入急须壶时，发出细微的“咕嘟”声，水汽袅袅升起，模糊了他低垂的眉眼。

待水温稍降，他提起壶，手腕微倾，热水沿着茶碗内壁缓缓注入，恰好漫过茶粉。

接着握住茶筅，以手腕为轴轻轻搅动——先顺时针画着小圈，让茶粉与水融成细密的泡沫，再逆时针稍作整理，泡沫便如凝脂般浮在碗面，边缘还留着一圈淡淡的茶痕。

他将茶碗双手捧起，碗口转向自己的一侧，轻轻转了半圈，才递到苏俊面前，低声道：

“请用。”

整个过程没有多余的声响，只有沸水的轻响、茶筅的细语，以及他起身时棉麻衣襟摩擦榻榻米的微声，倒像是一场与茶的静默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