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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陨落还是涅盘（第1页）

黑暗。

然后是刺入骨髓的寒冷。

林澜的意识如同被抛入绝对零度的虚空，每一粒细胞都在尖叫着抗议。她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艰难无比。眼皮像是灌了铅，每一次微弱的尝试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生命体征稳定，但神经损伤严重。"一个陌生的女声在远处响起，"她强行承受了超频状态的能量反噬，全身60%的神经末梢被烧毁。"

"能恢复吗？"雷奥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林澜从未听过的疲惫。

"不确定。理论上这种程度的损伤足以杀死任何人，但她体内残留的星辰之心能量似乎在缓慢修复。。。"

声音渐渐远去，林澜的意识再次沉入黑暗的海洋。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线渗入她的世界。这次，她终于成功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野里是医疗舱苍白的天花板和闪烁的监控仪器。喉咙干涩得像是吞了一把沙子，她试图发声，却只发出一声嘶哑的喘息。

"她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林澜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雷奥·克鲁兹憔悴的脸。男人左臂的固定夹换成了更专业的医疗护具，灰眼睛下的黑眼圈深得吓人。

"水。。。"林澜挤出一个气音。

雷奥立刻扶起她的头，小心翼翼地将吸管送到她唇边。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如同甘霖滋润干裂的大地。

"多久。。。"她声音嘶哑。

"三天。"雷奥放下水杯，"你差点就。。。算了，不重要。维拉想见你，但得先确认你状态稳定。"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裂缝。埃德加。小乖的牺牲。"末日方舟"那毁灭性的光束。。。"林雨呢？"她突然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雷奥按住肩膀。

"冷静！你妹妹没事，就在隔壁医疗舱。绿潮寄生体已经进入休眠状态，我们的科学家正在研究彻底清除的方法。"他顿了顿，"她问起过你。。。很多次。"

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林澜重新躺回枕头。但随即，更大的空洞感吞噬了她——那个总是蹲在她肩头、傲娇又忠诚的黑影不见了。"小乖。。。真的。。。"

雷奥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沉默片刻，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物件——那是一块焦黑的金属碎片，隐约能看出原本的球形轮廓。"我们在机库角落找到的。。。只剩这个了。"

林澜颤抖着接过碎片。冰冷的金属触感下，她仿佛还能感受到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气息。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砸在碎片表面。

"维拉说。。。它最后的行动改变了净化光束0。1秒的轨道。"雷奥轻声说，"这0。1秒救了你的命，也救了整艘驱逐舰。"

林澜将碎片紧紧攥在手心，直到金属边缘刺入皮肤。疼痛微不足道，比起灵魂深处的那个空洞。

医疗舱的门滑开，维拉·科瓦列夫斯卡娅大步走入。女舰长依旧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但眼角的细纹比三天前更深了。"能说话了吗，星辰之心？"她的声音依然冷硬，却多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敬意。

林澜微微点头。

"情况不妙。"维拉调出全息投影，显示出深空中一片扭曲的星域，"末日方舟在攻击后跃迁离开了，但我们的追踪器捕捉到了它的目的地。"她放大图像，"联邦最高机密研究站——灯塔。埃德加显然还有备用计划。"

投影切换，显示出一段模糊的监控画面：一个巨大的环形装置内部，数十个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舱内都是一个昏迷的少年或少女，胸口跳动着微弱的绿色光脉。

"门的仿制品。"维拉冷声道，"根据凯恩最后的情报，埃德加在至少七个秘密基地都建造了这种装置。灯塔站的是主控型号。"

林澜的胃部一阵绞痛。那些孩子，和林雨一样，都是埃德加实现野心的工具。"他。。。还想打开门？"

"不完全是。"维拉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我们的内线传回消息，埃德加现在痴迷于一个新概念——锚点。他认为你的灵魂被门那边的存在标记了，可以作为一个活体坐标，直接召唤它们降临，而不需要完全开启维度通道。"

雷奥骂了句脏话："疯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他知道，而且他不在乎。"维拉关闭投影，"问题是，林澜，你现在是整个棋局中最重要的棋子。埃德加会不惜一切代价抓到你，而我们。。。"她罕见地犹豫了一下，"我们需要决定是否继续保护你。"

医疗舱陷入死寂。林澜明白维拉的潜台词——带着她这个活靶子，"钢铁黎明"将面临灭顶之灾。

"给我看灯塔站的结构图。"她突然说，声音比想象中坚定，"还有你们掌握的所有关于埃德加的情报。"

维拉挑了挑眉："你想做什么？"

"结束这一切。"林澜直视女舰长的眼睛，"小乖用生命给了我机会。。。我不会浪费它。"

雷奥和维拉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维拉微微颔首："三天后有一次补给船前往灯塔站。我们会安排你混进去。"她转身走向门口，停顿了一下，"好好恢复。你需要最佳状态面对埃德加。"

门关上后，雷奥叹了口气："你确定要这么做？单枪匹马闯进埃德加的老巢？"

"不是单枪匹马。"林澜看向手中的金属碎片，"小乖的一部分。。。还在。"

雷奥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医疗官说你需要大量蛋白质修复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