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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1 集 威廉姆斯的童年创伤（第1页）

黑潮凝成的沙蝎尾刺擦着喉结飞过时，艾丽西亚终于抓住了那丝破绽——威廉姆斯的意识幻影在挥出这一击时，瞳孔竟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刺痛，尾刺的轨迹也偏了半寸。

“你在怕什么？”艾丽西亚的骨笛横在身前，金色光流逼退缠上来的蝎形锁链，“刚才那记攻击，你故意收了力。”

“放屁！”威廉姆斯的沙蝎形态暴涨到十米高，青灰色的鳞片上渗出黑紫色的毒液，“我只是想慢慢玩死你！让你尝尝被执念啃噬的滋味！”

他的巨钳狠狠砸向地面，黑潮顺着裂缝涌出，化作无数微型沙蝎，朝着艾丽西亚的脚踝爬去。这些小蝎子的外壳上，竟都刻着相同的图案——半只银鸟图腾，与守沙人的标记一模一样。

艾丽西亚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突然想起沙之灵之前的提示：“威廉姆斯的执念深处，藏着他自己都不敢面对的‘相似性’。”这些银鸟图案，分明是他潜意识里对守沙人血脉的认同，却被仇恨强行压制。

“你不敢面对自己的血脉！”艾丽西亚的骨笛旋律陡然变调，调出父亲留下的守沙人血脉图谱，金色光流将图谱投射在黑潮上，“你体内不仅有沙蝎的血，还有守沙人的血！这不是耻辱，是你害怕的‘善良’！”

“闭嘴！”威廉姆斯彻底炸毛了，沙蝎形态的外壳突然裂开道缝，黑潮里竟渗出丝金色的光——是被压制的守沙人血脉在共鸣，“我没有守沙人的血！我妈是纯种沙蝎！你们别想骗我！”

他的巨钳疯狂地砸向血脉图谱，却在接触到光流的瞬间，动作突然僵住。图谱上的某段基因序列，与他意识深处的记忆碎片产生了共振，黑潮开始翻涌，浮现出个模糊的童年场景：

破旧的沙枣帐篷里，油灯的光忽明忽暗。威廉姆斯的母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手里攥着半块银鸟图腾碎片，正轻轻抚摸儿子的头发：“小威廉，别恨守沙人……你体内有他们的善良，这不是弱点，是能保护你的东西……”

“妈！你别说了！”年幼的威廉姆斯扑在床边，眼泪砸在母亲的手背上，“他们杀了你！我要报仇！我要让所有守沙人都死！”

母亲的手突然垂落，银鸟碎片掉在沙地上，被年幼的他狠狠踩进土里：“我才不要善良！我要变狠！要让所有人都怕我！”

这段记忆像把烧红的刀，狠狠扎进威廉姆斯的意识。他的沙蝎形态剧烈震颤，外壳的裂缝越来越大，黑紫色的毒液开始变成透明的泪水：“不……这不是真的！我妈没说过这话！是你编的！”

“是你自己不敢记起来！”艾丽西亚的骨笛再次亮起，这次调出的不是图谱，是母亲生前的记忆幻影——她蹲在沙地上，给年幼的威廉姆斯缝补撕破的白袍，指尖不小心扎出血，却笑着把血擦在他的额头上：“这样就能保佑你，不被仇恨困住啦。”

“阿妈……”威廉姆斯的沙蝎形态突然缩小，巨钳变成了人类的手掌，颤抖着伸向幻影，却在触碰到的瞬间穿了个空，“别消失！我错了……我不该踩碎你的碎片……”

就在这时，个憨乎乎的声音突然闯进来：“艾姐！我给你带‘武器’了！”

二柱的意识幻影举着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跌跌撞撞地从光流缝隙里钻进来，油纸包一打开，里面竟全是沙枣糕碎屑，“苏晴姐说这玩意儿能克黑潮！我试了，刚才还砸晕个沙晶傀儡呢！”

他手忙脚乱地往威廉姆斯的意识幻影上撒碎屑，没想到真起了作用——金色的逆熵粉末落在裂缝上，竟让威廉姆斯的意识稳定了几分，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崩溃。

“你小子别添乱！”艾丽西亚又气又笑，却也松了口气。她发现威廉姆斯在碎屑的作用下，意识里的童年场景变得更清晰了：母亲偷偷给守沙人送伤药，被沙蝎祭司发现后，为了保护年幼的他，主动承担了“通敌”的罪名，最后被活活沙晶化。

“原来……我妈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威廉姆斯的声音带着哭腔，沙蝎形态彻底崩解，重新变回少年模样，只是眼底的红血丝里，多了些清明，“她不是被守沙人杀的，是被我们自己人……”

“你早就知道，只是不敢承认。”艾丽西亚放缓了骨笛的旋律，金色光流像温水般包裹住少年的意识，“你怕承认了，自己的仇恨就没了意义；你怕自己不够狠，就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你更怕母亲说的‘善良’是真的，怕自己变成自己最恨的守沙人。”

少年的肩膀剧烈颤抖，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脸哭起来：“我不想狠……我想我妈……我想跟她一起吃沙枣糕……”他的意识里，黑潮开始消退，金色的光流越来越亮，甚至能看到母亲的幻影在光流中微笑，对着他伸出手。

“跟我走吧。”母亲的幻影轻声说，“放下仇恨，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在绿洲里种沙枣。”

威廉姆斯的手慢慢抬起来，眼看就要碰到母亲的指尖，却突然猛地缩回，少年幻影重新暴涨，黑潮再次翻涌，比之前更汹涌：“闭嘴！我不需要温柔！我已经杀了那么多守沙人！我没有回头路了！”

他的意识突然分裂成两半：一半是渴望母亲的少年，一半是被仇恨支配的沙蝎王。两半意识在黑潮中疯狂拉扯，骨核内部剧烈震颤，现实中苏晴的检测车屏幕都跟着闪烁，数据条红一阵绿一阵。

“艾丽西亚！小心！”苏晴的声音穿透意识屏障，带着急颤，“威廉姆斯的意识在自我毁灭！再这样下去，骨核会爆炸的！”

艾丽西亚看着分裂的意识，突然明白了——威廉姆斯不是不想和解，是不敢。他觉得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已经不配拥有母亲说的“善良”，所以才用更疯狂的仇恨，来掩盖内心的愧疚。

“你有回头路！”艾丽西亚的骨笛爆发出最强的金光，将母亲的记忆幻影放大，覆盖整个意识战场，“你母亲从来没怪过你！她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她才变成这样！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母亲的幻影突然握住威廉姆斯的手，指尖的温度真实得可怕：“小威廉，妈从来没要求你变狠。妈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能在绿洲里晒晒太阳，吃块热乎的沙枣糕。”

威廉姆斯的意识突然停滞。分裂的两半意识在母亲的触碰下，开始缓慢融合，黑潮中的金色光流越来越亮，甚至能看到他童年时和母亲一起种沙枣的场景——小小的他举着水壶，母亲在旁边笑着扶着他的手，沙枣树苗在阳光下冒出嫩芽。

“我……”威廉姆斯的声音带着犹豫，似乎想点头，却突然眼神一厉，猛地推开母亲的幻影，“不可能！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