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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2页）

&esp;&esp;“那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陆礼这会儿总算开了窍，顺势问她。

&esp;&esp;苏迢迢听到这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略微收敛，紧了紧嗓子后，开口道：“你刚刚说得没错，我确实也喜欢你。”

&esp;&esp;然后在他露出明媚的神色后，又补充：“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因为我们对‘恋爱’这种一对一的关系还从来没有过深入的讨论，也没达成过任何共识和契约。在可能存在理解上的偏差的情况下，冲动地答应这件事，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不负责任的，会存在很多隐患。

&esp;&esp;“更何况后天早上就要比赛了，还是应该把精力都放在比赛上……等‘思辨杯’结束之后，我再和你好好讨论这件事，你觉得呢？”

&esp;&esp;“好。”陆礼弯起嘴角应下，也知道以苏迢迢的性格，在比赛前答应他的几率很小，今天的告白本来就在他们的意料之外，更多的是刚才那种氛围下的情不自禁。

&esp;&esp;但怎么说也是告白，对方又是她喜欢的人，苏迢迢的视线掠过他的脸，本来只是想观察他的反应，却不受控地在他好看的眼睛和漂亮的唇线上停留了一二。

&esp;&esp;必须要承认的是，她会喜欢上陆礼，爱情三角理论中的激情占了很大一部分，过去她很难想象自己会对一个男人产生最纯粹的生理上的欲望，直到陆礼出现。

&esp;&esp;会想要去触碰、亲吻，甚至占有。

&esp;&esp;偏偏他又是个极度自持的人，在她明确给出答案后便止步于此，不会做出任何越轨的行动，即使他们是相互喜欢的。

&esp;&esp;所以今晚好像就只能到这里为止了，等一会儿回到酒店，他们之间又会被一系列繁琐的讨论和嘈杂的人声所填满，不会再有这样安静的、纯粹的、只属于他们的时间。

&esp;&esp;犹豫片刻后，她有些舍不得，甚至已经提前开始怅然，于是抬眼重新看向他，开口：“我有一个问题。”

&esp;&esp;“你说。”陆礼迢迢有礼渺小和脆弱

&esp;&esp;等两人从安静的小巷出来，周遭的清风明月就变作了灯火通明，商业街上的人虽然不多，但还算热闹，路两旁的法国梧桐在起风时发出沙沙的脆响。

&esp;&esp;五月份不会冷到需要把手放进口袋，两人的手都自然地垂在身侧，在脚步间交错了几个来回，直到陆礼问她：“我们现在可以牵手吗？”

&esp;&esp;嗓音低低的，还带了几分拘谨，听起来尤其可爱。

&esp;&esp;苏迢迢闻言，嘴角倏地翘起，片刻后，才矜持地清了清嗓子，主动伸手拉住他的手，应了句“可以”。

&esp;&esp;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牵手。不像之前一起玩剧本杀的那晚，被肾上腺素蒙昧，在暗处隐晦得不可言说；也不像雪霁后拉着他向夕阳狂奔的那个傍晚，都糅在寒风和耳畔的喧嚣声中。这是一次正式的、默契的、坦荡的牵手，在晚风中能感受到他温热宽大的掌心和修长的指节，他的手确实很好牵。

&esp;&esp;只不过让她脸上发烫的是，他们正式的牵手竟然在正式的初吻之后，陆礼似乎在尝试赶上之前被她一步跨到底的进度。

&esp;&esp;……

&esp;&esp;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他们到的时候刚好赶上补货，便把货架上热销的网红冰面包和麻薯一样来了几袋，还买了饮料、烤肠、一堆自热火锅和方便面，大有今明两天不再踏出酒店一步的架势。

&esp;&esp;东西买得太多，整整两大袋，幸亏他们俩都是健身的人，提起来不算太费力，还能各腾出一只手来牵着，一直到酒店楼下才松开。

&esp;&esp;他们这一趟去了半个多小时，不算拖得太久，加上酒店里的几个人都在讨论辩题，对时间也不敏感，根本没察觉出什么猫腻。等吃的一到，便欢呼一声，拥上来各自分赃，房间里很快弥漫起方便面和自热小火锅的味道。

&esp;&esp;至于刚才在楼下暗度陈仓的两人，上楼后也都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装得完全不熟，还分了两张床坐。

&esp;&esp;这次的辩题并不好打，国家有无义务减少离婚，它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政策辩题，而仅仅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上去讨论一个应然性的命题。

&esp;&esp;在这样的前提下，双方的举证责任几乎是相等的，正方不需要给出任何实际的举措，不需要跟他们论证某一政策的效用，只需要告诉他们“国家有减少离婚这样一项义务”就够了。

&esp;&esp;而反观反方，并不是只用攻破需根解损中的一项就可以赢得胜利，而必须要用大量实际的数据和弊害去告诉观众和评审：国家没有这样的义务。

&esp;&esp;然而国家真的没有吗？

&esp;&esp;众人吃完晚饭枯坐了一阵后，确认正方可以有一套完全逻辑自洽并且几乎无懈可击的论点，反方举出的许多数据都可以用同一套说辞拒绝采纳，许多道德上的攻击都可以被蛮横地、甚至非常nazi地化解。

&esp;&esp;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对上不够自信、立场摇摆的队伍的话，或许还可能有一战之力；然而他们这次的对手是以立场坚定、攻击性强、防守严密著称的江阳大学辩论队，极擅长在质询和自由辩环节打快攻节奏，这一届“思辨杯”的赛程上还没有过败绩，四战四胜。

&esp;&esp;在这种对手的压力下，a大辩协的众人彻底熬了个通宵，一直到天亮时分，睡意才逐渐席卷而上，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

&esp;&esp;陆礼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脚，起身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通风。

&esp;&esp;酒店的地势相较周边的店铺要高一些，从窗户往外，可以看见底下的小巷和不远处的街道。朝阳大约已经升起来了，只是还没升到他们可以看见的地方，天色是死鱼眼睛似的白，云层有些厚，窗里窗外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晨光中。

&esp;&esp;陆礼轻叹了声，转身看向房间里的队员，开口：

&esp;&esp;“先去吃早饭吧，就算这是一场必输的局，我们也要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