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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误入幻境心魔考验（第2页）

她脸色惨白，指尖颤抖，袖中符纸无风自燃，化作灰烬飘落。她死死盯着前方雾中——那里浮现出一座焚毁的殿宇，匾额上依稀可见“云裳”二字。殿前，一排尸体跪伏在地，皆穿着云裳门服饰，头颅被整齐斩下。

“师尊……师姐……”她声音发抖，“我……没能赶回去……”

“你们都逃不掉。”那声音再次响起，不再属于任何一人，而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冰冷如铁，“你们最怕的，不是死，而是无能为力。是眼睁睁看着重要之人死去，却连剑都握不稳。”

王沐阳猛然抬头。

他看到了自己。

另一个他，跪在清源村中央，手中长剑断裂，双目失神，任由黑雾缠绕全身。而村中所有尸体，缓缓转头，齐齐望向他，口中发出低语：“懦夫……废物……你救不了任何人……”

心口如被重锤击中。

他呼吸一滞，灵力在经脉中乱窜，几乎失控。

就在此时，胸前玉牌骤然一烫。

不是震动，不是发亮，而是一种……脉动。

像是心跳。

紧接着，一段模糊的意念涌入识海——不是文字，也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纯粹的“感知”：这世界有裂痕，因执念而生；心魔非外物，乃自心所化；若不能直面，便永困其中。

桃花仙子的传承。

他猛地攥紧剑柄，指节泛白。

“都不是真的。”他低声道，声音却逐渐坚定，“村子没毁，文杰没死，欣烨的师门也安然无恙。我们刚从星舟出来，穿过一道光门，进了这鬼地方。这是幻境，是考验，是心魔在啃噬我们的念头！”

他猛然抬头，环视四周：“文杰！欣烨！听我说——别看那些画面！它们是假的！你们记得吗？我们在魔窟外联手破阵，在星域中并肩御敌，在封印前立誓守护苍生！那些才是真的！”

黄文杰浑身一震，低头看向自己双手——那上面沾满的血污正缓缓褪去。他咬牙，一拳砸向地面：“对！老子还活着！老子没被炼成傀儡！”

李欣烨闭目，深吸一口气。焚殿的景象开始扭曲，她强行压下心头悲痛，指尖重新凝聚灵力：“幻境……以情破之……以志破之……”

“可它太真实了……”她喃喃，“真实到……让人宁愿相信。”

“那就用更真实的东西去砸碎它！”王沐阳猛然拔剑，剑身轻鸣，锁链纹路一闪而逝，“我们三人一路走来，哪一战不是生死相托？哪一次不是彼此支撑？你们信我，我也信你们——这份情谊，比任何幻象都真！”

他剑尖指向雾中那“自己”：“你不是我。真正的我，哪怕只剩一口气，也不会放下剑！”

话音落下，那跪地的幻影猛地一颤，轮廓开始崩解。

其余幻象也随之动摇。

村落崩塌，黑雾退散，尸体化作灰烟。

可就在此时，整个空间猛然一沉。

雾气翻滚如沸，一道巨大的黑影在深处浮现——没有形体，只有一双眼睛缓缓睁开，猩红如血，倒映着三人各自的恐惧：王沐阳看见清源村化为火海，黄文杰看见自己跪在魔修面前献上头颅，李欣烨看见云裳门弟子尽数自刎，血流成河。

“心魔……未灭。”那声音低沉如雷，“它不在外，而在你们心中。只要一丝动摇，它便重生。”

王沐阳呼吸一紧，剑尖微颤。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三人背靠背站立，灵力在周身交织成网。雾气中，那双血瞳缓缓逼近，每一步都让空间震颤。

王沐阳握紧剑柄，掌心已被剑格磨破，血顺着剑脊滑落。

剑尖滴下第一滴血时，玉牌再次发烫。

他抬头，正对上那双血瞳。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