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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3页）

&esp;&esp;石咏连忙笑着给石大娘捶肩顺气，柔声道歉，将母亲好好哄了一番这才作罢。

&esp;&esp;“咏哥儿！”

&esp;&esp;荷包一到手，西施先开了口，“明儿你出门，也会带我们一道去吗？”

&esp;&esp;“那自然！”无论是西施还是郑旦，石咏这时都已经熟稔了不少。听说能出门看看当今这世上的景致与人情，西施雀跃不已，听起来她心情很好。

&esp;&esp;“我当差的地方，是在京城的皇宫里，辟了一小块院子出来，给工匠们用的……”石咏向西施解释，详述了他所在的造办处是做什么的。

&esp;&esp;“哦——”

&esp;&esp;结果竟是郑旦不咸不淡地回应，似乎在表达：怎么又是皇宫？没兴趣！

&esp;&esp;好在石咏与这两种人格相处了一段时日，对她们这样几乎“无缝”的切换也有了些心理准备。而且处得久了，石咏隐隐觉得，也许这世上的每个人，每个女人，性格中都有这两面：一面是单纯，一面是精明；一面是温柔，一面是倔强。

&esp;&esp;男人们恐怕都更喜欢单纯而温柔的那一面，可要在这个世上稳稳地立足，女性自身的精明与倔强，恐怕也是少不了；身处环境越艰苦越恶劣，后者便会渐渐从性格中突显出来。

&esp;&esp;

&esp;&esp;石咏与唐英破门而入，正见到察尔汉投缳自尽。石咏哪里还想得到其他，一面大声叫人，一面与唐英一道，上前去抱住察尔汉的双腿，将他从绳圈中放下来。

&esp;&esp;石咏还张罗着要为察尔汉急救，唐英却拦他：“身子都冷了，没……没救了……”

&esp;&esp;唐英与察尔汉私交尚可，又是同时入衙门的，此刻两人撞见察尔汉自尽，唐英心里更比石咏难过上好几分。可他并无起死回生之术，眼见着好友死了，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感觉令人难受万分。

&esp;&esp;可是难过归难过，下一刻，石咏和唐英就被堵在察尔汉房里。除了他们造办处的人，内务府慎刑司的人很快也赶到，逮着唐英和石咏逼问：

&esp;&esp;“察尔汉究竟是怎么死的？”

&esp;&esp;“你们两人是头一个发现察尔汉自尽的？”

&esp;&esp;“你们进屋的时候，有没有动过屋里的东西，死者有留下什么文书字纸之类的么？”

&esp;&esp;“……”

&esp;&esp;这些话石咏听而不闻，仿佛他耳边嗡嗡嗡的都是苍蝇在飞。此刻他盯着察尔汉那双睁得滚圆的双眼，心里回想起他曾经亲眼撞见察尔汉与广储司的人以权谋私，吞下四成送到造办处的金子。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察尔汉还曾劝他，“水至清则无鱼”，在内务府里，没有哪个人是能独善其身的；除此之外，察尔汉还提出要分给他一部分“好处”，带他一起发财……

&esp;&esp;可是，此刻石咏盯着察尔汉的双眼，心想，察尔汉分明就是死不瞑目啊。

&esp;&esp;这时石咏自然免不了懊悔，早知有今日，他该多劝劝察尔汉洁身自好的。

&esp;&esp;“你们既然不肯说，少不了随咱家到慎刑司走一遭！”这回说话的声音尖声细气，石咏一抬头，果然见说话的是个穿着太监品级服饰的公公。

&esp;&esp;“我们不肯说什么了？”旁边唐英叫起撞天屈来。“我们原本只是想招呼同僚一起吃饭，没想到却撞见这样的情形。”

&esp;&esp;唐英提醒了石咏，他本能开始觉得这事情不大对，当即帮着唐英一起开口：“是呀，我们撞开门的时候，造办处好多同僚已经赶到，就在外头看着。这屋里的东西，我们既没有动过，也原没功夫去动；倒是这位公公，您一过来，也不问死者是谁，今天见过什么人，什么时候一人进这屋的，相反，倒是一上来就先问逼问我们在这屋里有什么发现，您是不是一早料到造办处会出这样的事儿啊！”

&esp;&esp;石咏这人并不擅言谈，可是这一番话，却说得十分犀利，连在一旁的唐英都转过脸望着石咏，似乎对他刮目相看。

&esp;&esp;内务府慎刑司过来的这名太监被石咏挤兑得满脸通红，咳嗽一声，说：“这位‘小’大人，您这般说，是觉得咱家有什么私心不成？”